她显然被江琬槐气得不轻,语气中的怒气压也压不住,直冲冲的。
她没有办法直说太子妃娘娘什么不好,正巧纪焕撞在了这个枪口上,她便将火气尽数撒在了他身上。
纪焕突然被吼了一道,一下子有些懵,愣在了原地,抿了抿嘴,不敢有别的动作。
好一会儿,才无辜的眨了眨眼,小声嘀咕了句“可是你也不是主子啊。”
声音的大小较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女官愤怒的开口,被人踩了痛脚般,脸气的涨红。
尚宫局的女官说好听点是个官职,外人见了她们,也会礼貌性的喊上一声“大人”。但往白了说,其实也还就是宫女,确实称不上是主子。
宫里人总会有事要求到尚宫局,平日里总是能不交恶便不交恶,不论心里如何想的,表面上的恭敬总归维持着。
久而久之,担了女官这一职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高气傲起来,不愿承认自己与其他的宫女并无二样。
纪焕这一痛点戳得又准又狠。
女官还没来得及再说出什么训斥的话,就被一声低低的笑声给打断了。
江琬槐用帕子挡住半张脸,笑得肩膀轻颤,眼睛都弯了起来。
接收到众人投来的目光后,才恍然察觉到失礼,拿下帕子,瞧着怪不好意思,也眨了眨眼道“大人恕罪,是本宫失礼了。”
“大人”两字咬得格外重了些,顺着纪焕方才那话,听起来就带着点莫名的嘲讽意味。
女官的脸色刹那间由红转青,变换得分外精彩。
不过很快,阅历丰富的她脸色就恢复了正常,语带嘲弄地轻嗤一声道“看来,皇后娘娘叫本官来教导太子妃娘娘也不是无道理的事。”
顿了顿,她又加重音量再补充了一句。
“大临朝奉行女子主内,身为后院之主,若是连家中的下人们都管教不好,说出去总归是会让外人贻笑大方。”她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后还要问江琬槐一句,“娘娘您说是吗”
她话中虽没有明说是谁,不过在场人也都不是傻子,任谁都能瞧得出她是在指桑骂槐。借着此话,讽刺太子妃管教不好下人,不懂得规矩,出去会被人笑。
江琬槐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院中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这一番谈话,脸色瞧着都不是很好看。
她本就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先前是顾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竟然到了是一个下人都能够骑在她头上,张扬着讽刺她的地步。
江琬槐垂下眼睫,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染了蔻丹的指甲。
她活了这么些年,不论是先前在将军府,还是后来去了贺家后院,都不是个需要弯弯绕绕着讲话的地方。没想到如今进了天家大门,倒是好好的让她长了一番见识。
她不大懂这些人弯弯绕绕的路子,只是抿唇一笑,看向女官,直接问了句“大人在本宫面前说这话,可是对太子府的下人们有甚么不满”
女官不讲话了。
她敢含沙射影说太子妃管教无方,却不敢真的说太子府有什么不好。
再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应下这话。
江琬槐见她不讲话,接着说道:“如若不是,还望大人谨言慎行,免得叫旁人听了去,觉得大人对太子府有诸多不满呢。”
江琬槐的锅越扣越大,女官脸色极差。
她从进到太子府偏殿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噎了三次无话可说。自从进了尚宫局担职,便是宫中的娘娘们见着她们,都得礼让上三分,她已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