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月亮躲进了云层里,繁星依旧闪烁,众人在睡梦中,等待着下一次破晓带着光明到来。
京都郊外的惠比寿神社也毫不例外,神官和巫女们早就已经歇下,偌大的神社里漆黑一片,只有门口点着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着,烛影昏黄。
正殿里惠比寿神像前的香案上供奉着香火与糕点,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时令的瓜果,所以便没有供奉。
神像是个骑着巨大鲤鱼的老爷爷,他面容和蔼,一副笑呵呵的表情,仁慈又悲悯。
忽然,万籁俱静的夜里,神社的结界处传来巨大的震荡,一阵金光闪过,原先石头做的神像已经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老爷爷。
他手里拿着钓鱼竿,骑着鲤鱼慢慢悠悠的飘到神社外的结界处,三个不速之客,外加一只小白狗就站在夜色里。
“惠比寿,救救她,求你”
开口的是个无比美艳的妖怪,这样的容颜放在一个男妖身上,生生让人忽略了他的性别,无论什么人都甘愿为他奉上所有。
惠比寿捏了捏自己的胡子,一张布满皱褶的菊花脸上带着让人无法参透的深意。
那妖怪的怀里抱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少女,少女的身躯泛着金色的灵光,若隐若现,一副即将消散的情形。
看着那狐妖满脸哀痛的样子,惠比寿心下已经有了五分的了然。
他眯了眯眼,将牢不可破的结界打开了一个口子,对着外面的两妖一神一狗崽道“进来吧。”
神殿里,犬大将把地上的几个参拜用的蒲团拼凑在一起,示意玉藻前将结萝放上去。
玉藻前顿了顿,抱着结萝的双手颤抖着,沉默了一小会,他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惠比寿从大鲤鱼上下来,在少女的周围插了几个鲤鱼旗,温和的灵力形成一个奇妙的圈子,将结萝笼罩在里面。
惠比寿仔细的看着少女,视线从上往下扫了几个来回,最后他皱着眉道“奇怪”
在面对着犬大将询问的视线,他顿了顿才道“她的神格是一颗高位的武神神格,按理来说这样的人物就算在高天原,名号也该响当当的,可奇怪的是我从未见过她”
他皱着眉又道“而且,一个高位武神,断不该沦落到如此,灵力已经溃散到无法感知的地步。”
闻言,跪坐在结萝身旁的玉藻前抬起了头,一双黯淡的眼眸里多了些许痛楚“是因为我她才会变成这样”
“何出此言”惠比寿问道。
玉藻前顿了顿,沙哑的声线响起“她是我的妻子”
“难怪”惠比寿叹了口气“她的五脏六腑好像被一种奇怪的诅咒重创了,这诅咒暗暗含着一股规则之力,没成想竟是天罚”
“可以救吗”玉藻前看着他,向来不可一世的大妖怪,此刻眸中竟带了一丝哀求。
“可以倒是可以我的鲤鱼旗正在为她治疗,也在为她输送灵力。”
惠比寿说的半分虚假也无,此刻,结萝的身形比一开始进入这座神社之前凝实了几分,那是在魔力得到补充之后,渐渐取消灵子化的状态。
这番情形落在玉藻前与犬大将的眼里,更是显的惠比寿这一手的不凡。
所以,对于惠比寿接下来的话,两人更是深信不疑。
“我可以救他,但是”惠比寿顿了顿,一向和蔼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凝重。
“你必须离开她,玉藻前。”
老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解决,掷地有声。
其实,在惠比寿开口之前,玉藻前就有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