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行垂下眸,眼睫毛极其细微地颤了颤。
思考了几秒。
他忽然打开瓶盖,含了一口水,搂住季维的后脑勺,让他动得不要太厉害,直直地把水喂进了季维的嘴里。
季维抱着画板的手一愣,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在他自己都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呆呆地被迫吞咽,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温热的水顿时顺着喉咙流了进去。
仍有些带着温度的水痕留在唇边。
陆慎行微微抬起他的下巴,低头舔干净了。
最后,男人慢条斯理地问“是冷的,还是热的”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季维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遮盖住了少年很小声的一句“热的”。
应关霄的车停在门口,季维跟在陆慎行后面上车,他一直低着头。
应关霄透过后视镜看着季维小心翼翼的举动,眼里满是心疼,可什么也没说,也没表现出来,送他们去了医院。
宋教授既是有名的心理学教授,也是很出色的心理医生,每天预约的病人都很多,排在季维前面的还有两三个人。
季维戴着口罩,低着头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画画。
安安静静地。
应关霄把陆慎行拉到了一边问“你真不去柏林了影展不去没事儿,颁奖典礼总要去吧”
陆慎行看了眼视线范围内的季维,轻轻摇头“不去。”
“有媒体指责你耍大牌,我暂时给压下去了。”应关霄叹了口气。
“谢了。”
陆慎行平静地开口。
应关霄这才发现,陆慎行一直就没变过,只不过在外人面前稍稍藏住了自己的锋芒。
他还是当时那个冷漠傲慢的青年,除了拍戏什么都不在意,走得越近越会感受到这一点。
而他身上仅有的温柔,都给了季维。
王渊最近睡得不好,不知道是频繁飞国外没倒过来时差,还是继大争之世后开发新游压力大,每天晚上都辗转难眠。
在助理日复一日的劝说下,他预约了宋教授做心理疏导。
他从诊室里走出来时,感觉心情轻松很多。
王渊正准备和助理离开的时候,忽然瞥见了长椅上一个戴口罩的少年在画画,画得很粗糙,甚至可以说是涂鸦。
可在一片杂乱的线条中他看到了一棵巨大的、倒塌的树木,树木中是都市的高楼大厦,唯一没有的是人的气息,极其纷乱冰冷的笔触。
他做游戏出身,见过的优秀原画不少,可很少有哪一张画给他这样的感觉,感觉那棵巨树真的要从内而外倒塌了一般,弥漫着强烈的衰败气息。
他突然想做一款末世游戏,可隐隐觉得差点东西。
王渊看着他有些眼熟,忍不住把名片递过去。
“你好,我是泛舟游戏的王渊,你的画很有想象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公司建立长期合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你的作品集来我们公司谈一谈”
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诱惑力了,来方舟工作,不管是未来职业发展还是薪酬待遇,换做任何一个美院的毕业生都会心动。
可少年仍在画画,置若罔闻,一点反应都不给他。
王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助理也不知所措。
不过他没放弃,少年年纪不大,可能对他之前的话不感兴趣,他换了一副口吻循循善诱。
“男孩子在大学确实花不了什么钱,但如果你有了女朋友,那花的钱就多了,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