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汪可受见柳青玉从对面走了过来,赶紧又喊“柳兄,该管管家里的兔子了。自打春天里生了几窝小的,这些家伙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柳青玉听了脑壳立时发疼,苦恼道“别提了,我今日发现,自己几支好笔都被它们一家子咬得只剩下了笔杆一根。”
“你说这白软软的一小团,怎就见东西就咬呢它们当真是兔子不是老鼠”汪可受发出质疑的声音。
柳青玉抓起一只跑到跟前的小兔,惩罚地揪了揪兔耳朵。“自然是的,不过可能咱们这宅子风水太好,以至于养出的小兔铁齿铜牙,见着好东西不是咬就是吞。”
母兔是柳青玉来京路上捡的,看着颇有眼缘便一路带到了京都。
柳青玉忙起来没空闲,干脆丢于家中放养。谁料母兔竟暗地里和外面的雄兔好上,不久生下了一大窝小兔。
“就是它们专挑好东西祸害才最可恶。”汪可受咬牙切齿。
柳青玉叹气不已,同汪可受道了声出门办事,眼不见为净地离开了。
汪可受目送他远去,转身回头就发现先前分散在花丛各处撒欢的兔子,不知何时一窝蜂跑到了书堆里啃咬。
他气得抓起旁边的扫帚追着兔子一决生死。
安幼舆带着书童进来,所见便是汪可受满头花叶,大汗淋漓追兔的狼狈画面。
“你是提前知道我要来,专程抓兔子来招待我吗”安幼舆大笑调侃道。
汪可受停了下来,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道“来得正好,快帮我赶走这些可恨的东西,我实在不行了,坐下歇一会。”
话毕一屁股坐到书堆旁边,像条死鱼一动不动。
安幼舆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将扫帚丢给书童叫他去赶兔,旋即转身进了屋子倒了杯水出来。
“来得不巧,柳兄刚出门。”汪可受连喝了两杯才恢复了点力气。
“我知他不在,宁兄亦有事外出,我今儿不想看书作画,家中呆得实在无聊,想着你也是独自一人,干脆过来陪你看有无趣事发生。”不日前发生的“长舌妇”奇事,汪可受转述的妙趣横生,他十分后悔当日不在现场没能见一见那场面。
“那今日你定要白跑一趟了。”汪可受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忽然想起安幼舆带来的书童不曾见过,于是马上话锋一转询问道“你怎有兴致收起书童来了”
“说是南方逃难来的,有个叔叔在京都讨生活。我瞧他骨瘦如柴饿晕在房子外面,便带回去供他吃喝,随我做几天书童。待其寻到了亲戚,自放他离去。”
安幼舆说解释之际,目光环顾四周搜寻书童的身影,发现他追着兔子不晓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摇了摇头蹲下来帮汪可受整理藏书,摊开放到青石地板上翻晒,却不知自家书童已经双目赤红,腿软得已经站不住了。
事情还要从他追赶兔子,一路从前院跑到后院说起。
体型最大的母兔逃到一棵柳树下突然倒下,身体痉挛抽搐。书童见状心里顿时大喜,大步流星跑过去正想逮住母兔,后者突然张开兔嘴从里面吐出了一块金子。
金子是当初盛情难却,从山神手中收下的。
柳青玉、汪可受、安幼舆和宁采臣四人每人手中都有一小块。
眼下这块乃是属于汪可受,和他的爱书藏在一块儿。
母兔带着小兔祸害汪可受藏书的时候,将这小块金子吞进了肚子里,适才发生了一些意外,就又吐了出来。
金子顺着道儿滚到了池子边上,停下之时,正正巧一半落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