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听他拿自己与孟文滟做比,心中不屑,不自觉流露了出来“这个世上有一个孟文滟就足够了,再也不需要了。”
胥仲捕捉到了她的轻慢,冷色变厉,透出杀意,恨恨地瞪着宁娆“你看不起她你凭什么看不起她我告诉你宁娆,当年的文滟为了云梁付出甚多,远不是你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叛徒所能比的。”
他一顿,见躺在地上的长老已陆续醒转过来,唇角噙起一抹恶毒的笑“你不是觉得自己做的都是正义之事吗你不是一心为了云梁吗好呀,我不杀你,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一眼护佑的云梁子民他们能不能容得下你”
孟澜上前一步,虚扶住宁娆,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我护着你杀出去。”
宁娆平静道“杀不出去,待会儿你机灵些,把自己保住,别受了我的连累,就是最好了。”
然而,孟澜根本不听她的话。
这些长老醒来后发现蛊室被烧得干干净净,自然是要清算的。待发现这一切都是宁娆所为,又恨又痛,当即将她绑了起来,把她架在了柴火堆上,要烧死。
而孟澜一改往日清冷寡言的做派,疯了一般地向长老们指控胥仲狼子野心,他们都被利用了自然,没有人信他。
反倒是这些长老们嫌他太过聒噪,把他的嘴堵上,绑到了宁娆的身边,要连带他也一起烧死。
两人挨着靠在一起,在一片激昂的喊打喊杀中,宁娆歪头低声道“你都安排好了吗不会出差错吧,咱们两的命可都悬在那上边了”
孟澜恢复了清冷自持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疯癫痕迹,笃深地回她“放心吧。”
宁娆舒了口气,将目光递向柴火堆下的人。
他们开始往柴火上撒油,浇了一层又一层,好像生怕待会儿火着起来不够大,烧不死他们。
宁娆有些荒诞地心想,从她一出生自己的族人就想把她烧死,辗转二十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最终他们还是想把她烧死,这可真是天意使然,大约她从一开始就投错了胎。
胥仲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宁娆,似乎想要好好欣赏一番她被自己倾心保护的族人亲手烧死的场景,但这份悠闲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与孟澜差不多打扮的白衣男子快步跑了过来,在胥仲耳边一阵低语。
他当即脸色大变。
默了片刻,他扬声道“撤掉柴火,放了她。”
长老们自然不肯。
胥仲满脸癫狂的横怒,失去了耐心,招呼护卫上前,将这些长老架开。
宁娆被押到了他的跟前。
胥仲眼中闪着狼一般的幽幽绿光,盯着宁娆道“蛊医自云梁古籍中翻出了起死回生的具体操作之法,是要身怀云梁王蛊之人自愿剖心取蛊,佐以药引,给已死去的人吞服而下,方能生效。”
宁娆面上显露惊恐之色,可心底毫无波澜。
这本所谓的古籍是她让孟澜仿照流传下来的古书亲自编出来的,又用方法做旧,放在药室不甚显眼但又一定会被发现的地方,而等着旁人去发现,自然会更能让胥仲相信。
看样子,他果然是信了。
他并非是一个如此轻信之人,也从来不好骗,可偏偏事关孟文滟的生死,只是被他放在心底执念了数年的事,只要有一线希望在前,他就不会放弃,更不会轻易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