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云梁人, 江璃没什么怜悯之心,唯一在乎的便是和宁娆有瓜连、有亲缘的人别死在他手里就行。
从某个角度来说,雍渊被劫走反倒是称了他的意。
从南燕使团入京开始, 甚至更早, 胥仲躲在背后生了这么多事端出来, 可见其在云梁内部已大权在握, 且野心勃勃, 亟待翻出些风浪来。
放雍渊回去可以稍稍牵制一下他。
但江璃更在乎的是孟淮竹。
离宁娆施针结束还有四天, 孟淮竹也说过施针不能断,一旦断了,便是前功尽弃, 宁娆体内的六尾窟杀会再跑出来作祟。
可若是雍渊被人劫走跟孟淮竹有关系,那她定不会继续留在长安等着江璃来抓他,一定会跑, 而若是这样, 那宁娆怎么办
因此他再不在乎雍渊是死是活,被谁劫走,这事他也得管。江璃派禁军兵分两路, 一路去楚王府查看孟淮竹还在不在, 一路关闭城门, 追踪从刑部逃出去的重犯。
禁军得力,不辱使命而回,把雍渊连同孟淮竹一同押了回来。
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人,江璃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一同被禁军逮回来的还有一人。
陈宣若。
“臣追赶至外坊市时,正遇上这位姑娘往回走,她似乎没想逃”禁军首领王世敏犹豫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孟淮竹,她脸上抹了几把灰渍,一副邋遢样,看不清楚本来面目。慢慢地将目光移到一身白衣,洁净整齐的陈宣若身上,磕磕绊绊道“可可陈相紧追其后,要要把她拉走,两人争执之际臣赶到,把他们都带了回来。”
江璃冷冷地掠了一眼陈宣若,冲王世敏道“你做得很好,把雍渊送回刑部,严加看管。”
王世敏抱拳应是,起身拖着已上了镣铐的雍渊退下。
他走后,江璃狠狠地剜了孟淮竹一眼,把视线落在陈宣若身上“你不是年少及第,夺得魁首,智计无双吗这种事派个心腹去做就是,何必自己去这样被禁军五花大绑地押了回来,还要怎么替自己开脱”
陈宣若淡淡道“臣已经这样了,何必再去牵累旁人。臣的那几个心腹都是翰林儒士,品行纯正,志气高洁,若是这样被葬送了前程岂不是可惜。”
江璃讥诮道“陈相还真是大仁大义,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考虑旁人的前程。那朕呢你做这些事时可曾考虑过朕半分这么多年来你是出类拔萃、学识无双,可你真得觉得是靠着自己才年纪轻轻当上了右相么朕对你不遗余力地提携,就换来了你这样的报答”
陈宣若深深揖首“臣愧对陛下,无颜再任右相。”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封奏疏“辞呈臣已写好。”
侍候在江璃身侧的崔阮浩刚想上前去拿,被江璃狠狠瞪了一眼,他又捏着拂尘颤巍巍地退回来。
“你还真是干脆利落,连辞呈都准备好了,是想卸了官袍跟着孟淮竹回南淮陈宣若,你喝了她的什么迷魂汤为了她,国不要了,家也不要了。”
陈宣若一听他提及孟淮竹,便维持不住辛苦呈现出来的平淡冷静,慌忙跪着向前挪了几步,道“陛下,此事另有隐情,劫狱也好,逃出长安也罢,都不是淮竹的本意”他顿了顿,笃定道“若这是淮竹的意思,我们现在早已出城,就算禁军踏破了长安也找不出我们。”
他说这话江璃倒是信。
当年他刚即位时命凤阁绘制了长安城的舆图,里面详细标注了坊市街巷,而主理此项事宜的就是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