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那苦苦压抑着的血腥气又往上泛,她一时没忍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到撕心裂肺,只觉喉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重重一咳,呕出一口血来。
粘稠的血顺着下巴淌到衣襟上,在素纱上开出了一朵朵艳丽刺目的花。
江璃大慌,抱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少倾才反应过来,忙揽着她冲外面大喊“太医太医”
江璃坐榻边,眼见着为宁娆诊脉的太医脸色越发凝重,心中焦急如焚,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边盯着太医,一边抬手为宁娆抚平昏睡中额间皱起的纹络。
太医诊了良久,才擦着汗道“臣实在诊不出”在江璃冷沉的视线里,他颤颤道“娘娘所中的本就是云梁不外传的毒,当初能断出是何毒已是难得,至于此毒是何特性,为何解了之后反倒有此症状,实在是不得法门。”太医犹豫了犹豫,道“若是能找一个精通云梁秘毒的人来诊一诊,说不准会有转机。”
江璃低头沉思了片刻,转而冲崔阮浩道“召楚王入宫,快。”
江偃被宣旨的内侍提溜进宫时正在他王府里陪着英儒数星星,甚是惬意自得。进宣室殿时还一肚子火气,可拂开幔帐,见宁娆面色苍白地躺在龙榻上,周围跪了一地的太医,心里一咯噔,顾不上别的,忙连滚带爬地到榻前,连向江璃行礼都忘了,只顾着问“皇嫂怎么了”
江璃比他稍显镇定,扫了太医们一眼,道“你们先下去吧。”
太医走后,江璃道“景怡,你得走一趟,把孟淮竹再请回来,若是她身边还有精通云梁秘毒的人,也一同请回来,阿娆如今的身体,宫里的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
江偃凝着宁娆那苍白的病容,目光痴愣,好像意识全被打散了,呆呆地看着江璃,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会会不会是我给阿娆解毒的解药有问题”
江璃道“现在还不好下定论,要等你把孟淮竹带回来,让她看过才能知道。”
江偃混乱涣散的眸光倏然聚到一起,透出光亮,道“孟淮竹还在长安我没把她送走,我只是找了个与她身形相近的人戴着兜帽送出城做做样子而已”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蹦起来“我幸亏没有听皇兄的我就不该听你的”
边说着,边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想来是去找孟淮竹了。
江璃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让这帮人过得太舒坦,这一个两个都欠着收拾,越发肆无忌惮了。
虽有股气,可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幸亏孟淮竹还没走,不然纵使他寻遍整个长安,又该从哪里去找一个深谙云梁秘毒又绝不会加害阿娆的人。
他握紧了宁娆的手。
她的手软濡冰滑,好像一捧霰雪,稍稍用力就会融化在自己的掌心里。
心中忐忑更甚。
孟淮竹深夜被江偃带进宫,坐在宁娆的榻前,给她诊了一番脉,而后,轻轻地把她的手放回被衾里,直接问江偃“你是不是给她解惑心毒了”
江偃一愣,心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潭,嘴唇发颤,问“是,怎么了”
孟淮竹咬了咬牙,二话不说上去给了他脑门一巴掌,斥道“你是不是傻惑心毒是为了克制六尾窟杀才给阿娆灌下去的,她体内六尾窟杀未清,这个时候把惑心毒解了,六尾窟杀失去了牵制,自然要出来作恶。”
她猛然想起,当初江偃之所以能顺利拿到惑心毒的解药,还是仰赖了自己的暗中相助,可那个时候她又怎么会知道会这样若非今日亲自把了宁娆的脉,发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