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苓坐在梳妆镜前,心不在焉地任由流月打扮。
这雨也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不知他昨夜何时离去的,是否淋了雨
她侧头看了眼窗外,幽幽叹了口气。
流月眨着大眼睛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笑道“姑娘是担心雨下的太大耽误明日去上香吗”
“嗯。”
“姑娘不用担心,看这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停的,这个时节的雨都是这样,若是一直这样下着小雨,过不多久便会停,但是一定要小心那种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那种一时半会可是下不完的。”
阿念将小厨房的早膳端了上来,稀奇道“我还以为你平日只知道玩乐打闹,竟不曾想你也有如此学识渊博的时候。”
“你不用打趣我”流月鼓着腮,“这都是我多年观察出来的结果”
崔妈妈整理好了床铺,甩了她一记眼刀,冷笑道“我看是你为了偷跑出去玩才观察的吧”
流月自知理亏,闭口不言。
月苓却无心和她们说笑,她此刻的一颗心都悬在那人身上。
抚了抚胸口,担忧地蹙着眉。
不知怎么的,一早起来便心慌的很,希望他平安无事才好。
微微细雨,缠绵朦胧,小雨轻轻落在伞上,无半点声音。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空气中潮湿的泥土气息混杂着春日的花香,一起裹挟在这绵绵的雨里。
压抑、阴沉,让人透不过气。
伞下的男子温润文雅,仪表堂堂,但他清秀的面容此刻苍白无色,瞳孔紧缩,唇微微颤抖。脚下仿佛钉了钉子,身形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屋内的交谈声不住地往他耳朵里钻,他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窟。
终于,压抑的情绪爆发,手中的伞猛地往旁边一掷,狠狠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屋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姚之骞不可置信地看着屋内的二人,眼睛里全是受伤的神色。
姚震很快从诧异中恢复了平静,他给旁边的人递了个眼神,那人会意,转身去关上了门。
“父亲”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声音沙哑不堪。
崔荣倒了杯热茶,殷勤道“公子别急,喝杯茶压压惊,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姚之骞转头,犀利地看着他,对方笑眯眯不躲不闪。
咬牙切齿道“你是何人”
威严的声音响起,“骞儿,你失态了。”
姚之骞冷笑了一声,看着父亲失望的神色,内心突然觉得难过。他做这个端方君子做了二十年,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要做别人眼中的楷模,可谁又懂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也会累,此刻便是。
眼前的父亲他从未看透过,刚刚听到的对话,让他心惊,更让他害怕。
姚之骞一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陌生人。此人身材瘦小,面容和蔼,但眼睛里却透露着算计与精明。
其实也不算陌生,应当是见过的,几年前在傅府。
只是此人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那人笑了两声,“看来三公子对在下是有印象的。”他朝姚之骞恭敬地行礼,郑重介绍,“在下崔荣,从前是傅崇的门生,现在是宁王殿下的幕僚。”
两句话,把姚之骞震在了原地。
他记起来了,此人初时拜在傅大人门下,后来因为人品不端被驱逐出门。
众所周知,左相一直辅佐太子萧恒,而宁王殿下虽然面上与世无争,但
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