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家主低下身在地上去画符咒。
楼梨霜蹲下身的动作慢了半刻,拽着他衣袖的动作一紧,就将的场静司抬手的动作向下拽了拽。
的场静司回过头,她就立刻松开手,双手乖乖地搭在膝盖上,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满满的都是无辜和乖巧。
每每她做错了事,或是企图逃避什么时便都是这个表情。
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懵懵懂懂的,就连耳后黑色的长发也是服服帖帖地贴着白皙的脖颈一路顺了下来,一副安安静静乖乖顺顺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什么也没做一样。
看到他望过来的那一眼,楼梨霜还歪了下脑袋,冲着他狐疑地眨了下眼睛,脸上满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为什么要回头看我”。
等他回过头,楼梨霜便又慢慢靠过去,就在她要再度拉上的场静司的衣角时,忽然地,正低着头专注于地上符咒的青年便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自后将她抱在了怀里,的场静司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将自己原本用来写符咒的笔送到她手上,握着她的手去写。
被他整个抱在怀里,楼梨霜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直到手指被握着捏着笔在地上写下了几道痕迹后,她才微微侧过脸,抬起眸子,去看的场静司。
不用低头,的场静司就知道楼梨霜此时一定正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睫,自下而上地偷偷看他。
他握住楼梨霜的手,竖着落下了一道深深的红色“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哦。”
“哦。”楼梨霜低下头。
但没过一会儿,她便又抬起头来,“你现在算是假公济私吧”
“这么说可不行呢。”黑发青年的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我这明明是将捣蛋的人抓住,尽职尽责。”
“这也算尽职尽责的一部分吗”楼梨霜点了点他圈在自己腰身上的手。
的场静司轻轻唔了一声“那就暂时归类到私心的范畴好了。”
在被身后的青年握着手和笔在地上落下最后一笔时,楼梨霜开口问道“说起来,丰月大人呢”
“他跟着式神去找那只妖怪的踪迹了。”的场静司揽着楼梨霜站起身,“丰月大人还是想和对方进行交涉看看,如果能这样就罢手的话当然最好,如果不能的话,那我也就只能诛灭他了。”
楼梨霜对他这句话很怀疑“如果罢手的话,你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的场家的夙愿,右眼上伤疤的仇,她的死,哪一样都不会让他善罢甘休,尤其是最后一点,楼梨霜依然记得,在她死去前,那个拥住自己的青年眉眼间漫开的近乎死寂的绝望。
“啊。”的场静司笑笑,默认了,“我们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哪怕我想放过它,它也不可能放过我。”世世代代被夺右眼的仇怨可不是那么容易烟消云散的,那只妖怪肯定也知道这一定。
既然已经确定双方都决定不死不休了,那给丰月神一个面子,让他去问一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拖延点时间,让他能够把这些符阵画下来。
的场静司拉着楼梨霜站到一旁,而就在他们刚才站立着的地方,一个巨大的血红的符阵就绘在那一片土地上。在这巨大的符阵旁,一个接着一个的小符阵则顺着一个方向向着树木的深处延展开去。
楼梨霜看着那个符阵,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这个符阵该不会就是三隅山外面画着的那个符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