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雨迷迷蒙蒙中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微微震动,耳边响起年幼时睡在老家的茅草房里听着绿皮火车从她家旁边的铁轨上经过,火车轮子撞击铁轨轨道发出的声音。
这是一种很久远的声音。
李梦雨缓缓睁开双眼,土黄色的泥土混着稻草的打出来的土坯方砖累出来的泥墙,头顶是三根不知道什么木头的横梁,视线再往上是随时会簌簌往下掉落稻草的茅草屋顶。
屋外的经过的火车还在一连串的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带动着身下的床也微微震动,头顶上的茅草屋仿若娇弱的经受不住这摇晃抖毛似掉了几根稻草。
仿佛屋内下雨一般稀稀拉拉四处落下几个稻草,七零八落,屋内都是。
李梦雨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稻草掉到她的床上,掉掉了床边的地上,掉到她脑袋上。
李梦雨,“”
她身前有一个小男孩抱着她腿哭,鸡窝似的小脑袋落下了一根金黄色稻草,这就更像鸡窝了
李梦雨用一种很缓慢的动作看向那个脑袋上掉着一根金黄色稻草的小男孩。
“阿妈”腿边模样很是瘦小的男孩抱着她的腿哭唧唧。
李梦雨缓缓的,缓缓的,轻轻的伸出手,像是手拈鲜花般的从鸡窝上采花,然后拈着那根手感不似梦中虚无的稻草,默默的凝视着。
她这是穿越了
虽然她是写小说的,还是写穿越文的,不代表她就喜欢自己穿
李梦雨手中拈着稻草就是明证
谁特么的愿意穿这么一个脑袋上随时掉落稻草的地方忍饥挨饿
呜呜
火车穿行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咣当咣当声越来越小显示那长长的火车已走远。
“阿妈,我要吃糖,我要吃糖嘛”脏兮兮瘦兮兮的小萝卜头极其撒泼的哭闹。
哭声魔音穿耳,黑麻麻的乌鸡爪子死扒着她的腿不放,情景真实无比。
李梦雨深吸一口气。
抬头,三根横木的房梁,房梁的上头挨排排铺展着干黄的稻草
低头,坑坑洼洼还带着小石子的黄泥巴地,视线微微侧目,入目的是破木条门板木门和一条烂门槛
破烂的木板床微微有些破裂,靠在西边抵墙而放,挂着破败的老式蚊帐,东边是一个破门槛烂木门,上面的木门上带着虫眼,下面的门槛木条被脚来来回回的走给踩烂了。
靠近朝北的窗户旁是一个竹篾编的篱笆围成圈的老式粮仓;靠在朝南的窗户边有一个脱落了红漆斑驳的五斗柜。
抱着她腿哭泣的小男孩哭的可怜极了,细细的软软的声音一声又一声,“阿妈,阿妈”
小家伙瘦的跟芦柴棒似的小胳膊小腿,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衣服上原本的颜色几乎分辨不清,不是这个颜色的补丁就是那个颜色的补丁,从上衣到裤子全是补丁累着补丁,蓝黑灰三种颜色布满了整件衣服。
这样的情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现下流行的年代文
李梦雨闭眼。
李梦雨再睁眼。
脑子里除了自己的记忆,没有多出任何别人的记忆,她就穿了,也是没有记忆的穿。
李梦雨“”
那个小男孩的哭声有一种迷之熟悉的感觉,那糯糯软软的声音仿佛在哪听过,让人心头发软。
身为人家的妈,李梦雨很有责任心的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别哭了,乖啊。”
仿佛李梦雨的轻声安慰安抚到小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