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温阮的方向望了一眼,喉头滚动了一下,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跟着警察走向了审讯室。
温阮垂眼,耳边无比清晰地听见那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门合上时门锁碰撞的声响。
“咔嚓”一声。
却仿佛一把剪刀干脆利落地剪断了脑海里那根绷紧的弦,她喉头一梗,觉得窒息般的难受,双手交握着,指尖紧紧地掐入手背。
秦素珊也问过,为什么这么想帮陆柯陈三年前那件事早就过去了。
温阮也说不上来,但她无比清晰地记得,在开庭审判后两人分别时,那个年轻而又稚嫩的少年喊住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深深地朝自己鞠了一躬。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演出来的。
没有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对这个世界不是心怀期待,对未来不是充满向往的。
谁都想好好活下去。
“怎么样了”
“医院那边说,被陆柯陈刺伤的那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
“哎,这事闹得,门口记者还没走吗”
“都没呢,那群人不挖着料哪里肯走”
脱离危险了啊。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喜悦的事情。
但在刨去那些所谓的正义感之后,温阮却突然感到莫名的难过,她闭上眼,将额头靠在自己交握着的双手上,却再也忍不住地,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深吸一口气,用拇指擦去眼泪,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努力将情绪遏制住。
而就在这时,身旁有人坐下。
虽然那人一声不吭,但温阮还是能够无比清晰地知道是谁。
那股熟悉的气息中,带着莫名能让人感到镇定的安全感,仿佛是一个能够理解自己悲伤和痛苦的灵魂,让人想要褪去自己所有的伪装。
傅知焕没说话,也没开口询问温阮的状态,只是这么安静地陪着她,一直到十五分钟过去。
“你们工作结束啦”
温阮终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擦了擦眼角,强撑着笑抬起头,问道“怎么都不喊我”
傅知焕只是安静地望着她,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安慰,只是平静地伸出自己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家。”
温阮垂眼,视线落在傅知焕的手掌上,突然觉得鼻尖一涩。
许久之后,她笑了声,点了下头,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傅知焕的手里“好。”
和预期中的一样,一出警局,有无数盏摄像机对准了温阮的脸。
闪光灯交错闪烁着,话筒直挺挺地递到了她的面前,周围人声喧哗,还时不时带着些相机的“咔擦”声。
傅知焕眉头稍皱,伸出手替温阮挡开那些险些戳到她脸颊的话筒。
“听说您当时就在案发现场,能细致和我们讲一下当时情况吗”
“据我们的了解,三年前您就曾是陆柯陈的辩护律师,请问您对他有什么了解呢他真的是如同传闻说的是被害者吗那为什么三年前不在法庭提出呢是否是因为您的调查有误”
温阮朝前走,心底压抑下的烦躁宛若被点燃。
好吵。
“请问您为什么在三年后还选择当陆柯陈的代理人,是不是您提早就知道了些什么对于他这些行为您提前有料想到吗作为一名律师,为什么不去阻止陆柯陈的行为呢”
拜托。
不要再问了。
“温阮小姐,请您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好吗”
耳边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