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又睿摸摸鼻子,又冲亲娘拱手作揖,“娘,他们不是课业繁忙嘛。”
张夫人叹了口气,装模作样捂胸口,一副好不伤心的模样,“哎,男娃就是不如女娃贴心。成天不是武刀弄剑就是看书习字,连陪祖母放灯的时间都没有。”
张又笙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娘,我们不是在陪您吗”
张夫人嗔了他一眼,“行啦,不逗你了。真没意思。”
张又笙无奈扶额,对他娘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真的颇有些无奈。
张老爷看着二儿子这作怪样,心里酸溜溜的。
放完灯,大家陆陆续续散了。
两个儿子各回各院,张夫人身边的丫鬟自觉让开位置。张老爷终于找到机会挤到张夫人旁边。
张老爷揽着自家夫人往回走,语气颇有些酸,“你说说你。非要叫那两个臭小子干啥。我陪你不就好了”
张夫人拍掉他的手,“我有儿子要什么男人啊。”她叹了口气,“我呀,这辈子最不如意的事情,就是没有个女儿。哎,没有女儿,有个孙女也成啊。阿睿阿笙生的那两个。两三岁前看着还可爱一点。一上学堂,活泛劲儿全没了。真真无趣。”
进了屋,她慵懒地躺到榻上,张老爷走过来给她捏肩,“你想要女儿,那还不简单。我来帮你啊。”
说着腆着脸凑到她身边,张夫人一把推开他,嗔了他一眼,“行啦。我都多大年纪了。生什么生你想要我的命不成”
她坐直身体,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三两句就把张又新来找她的事情说了。
张老爷原先还不当一回事,听到她想对付伍家,眉头不自觉拧紧,“你是说要把伍家彻底拿下”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伍家有钱,已经把府衙大大小小官员全部打通,他贸然出手,损失得可是大家的利益。
出头梭子总是招人眼的。他只是一个从六品州判,直属上司就有两个,同级的也有三个。以一敌五,真的很难有胜算。他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张夫人拿起小几上的香炉,重新点燃一根香,香味弥漫开来,她扇了扇风,这味道提神醒脑,是个好东西。
她叫了琥珀进来,让对方把这香送到三少爷书房。
而后,她才回答张老爷的问题,“对啊。前几日我大哥从京城传来消息。说皇上近期有意整治下头的官吏。咱们这个知府早就民怨沸腾,你还是早点跟他撇清关系吧。别回头连累了咱儿子。”
自家舅兄天南地北做生意,跟各种官员都有来往,消息本就比寻常人要灵通。张老爷听罢,神色果然凝重起来,“此话当真”
张夫人掐着手指,冲他点了下头,“不敢说十成十。但是皇上刚登基没多久,朝堂官员接二连三落马。奉元帝时期重用的臣子,如今连一成都不到。信王党,太后党和卫党几乎全部被铲除。可见皇上想要的是吏治清明,海清河晏。那他就不可能只对眼跟前的大臣动刀子。我猜接下来该轮到下头的官员了吧你想想这个知府,万事不管,能拖就拖,下头的官员也都是趋炎附势之辈,他这样的蛀虫不倒霉,谁倒霉”
所以张又新过来跟她说起伍高云欺负他娘子的侄女,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张老爷听到张夫人一通分析,句句在理。他对张夫人最喜爱的一点,就是她的眼界从来不局限于后宅,看人看事,比他还要透彻。他内心也认同她的话。只是他多少有些下不了决心,背着手在屋里转了几圈,“这次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