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我会吞噬你,然后你将与我同在。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算是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
随着祁涟一步一步的走远,连那些最后的声音也都逐渐的消失了,这里重新恢复到了一片的寂静与黑暗之中。除了触手在地面上窜动着的时候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的声响。
“就这么,把我放在这里了”
苏摩的眼神古怪了起来。
“他是不是傻了,要知道在这里我不会被限制力量啊”
青年轻轻阖上了双眼,而在衣服的遮掩之下,他的躯体开始不断的鼓动。四周的触手有如潮水一般朝着他涌了过来,蠢蠢欲动的向青年靠近,像是想要将他就这样吞噬下去。
祁涟似乎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便是昔日里面将自己封印了的国师即便是已经站在了邪物的顶端的,足以搅乱天地气象的旱魃,也可以被他轻松的融为自己的一部分。
那并非是狂妄,而是长久以来培养出的自信。他从这万魔之地诞生,一直以来除了当年的国师之外,还不曾在任何人的面前尝过败绩。
而在佛塔中被封印了的这数千年来,祁涟又吞噬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邪物,他近乎已经要成为了这万魔之地的具现化。
于是便膨胀了起来,踌躇满志的认为自己定然可以将已然化身为邪物的昔日对手斩杀马下。
只可惜他偏偏料错了那么一点
苏摩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翠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的骇人,像是两颗钳在眼眶中的翡翠。
那些在他的皮肉下游走的某种东西终于汹涌而出,撕裂了衣服,以整个脊椎骨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涌开。那是混杂着转动的眼球、皑皑的白骨、破碎的肢体、锋利的尖牙以及别的什么东西的肉块,在青年的背后展开来,有如某种另类的、在常理所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外的羽翼。
其为生殖之母。
包纳一切,吞噬一切,孕育一切的森之黑山羊。
触手与肉块相互接触,随后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展开了无声的械斗。有着锋锐的牙齿的口张开,一口一口的撕咬和吞吃着那些触手,为苏摩让开了前方的一条康庄大道。
即便是暗无光影的幽闭的空间,但是在苏摩的眼中却也有如白昼。他原本就是从黑暗之中诞生出来的存在,如果还会反过来被黑暗所倾蚀和灼伤,那才当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一场战斗毫无疑问是苏摩的大获全胜,毕竟一方只是机械的执行着主体遗留下来的任务,但是另一方却是有着指挥与控制。
苏摩来到了那一扇被从触手堆里面刨出来的的木门前,伸出手来将其推开。眼前是那一条来时的黑洞洞的蜿蜒曲折的楼梯,因为缺少了光亮的照射,看着就像是什么可以将人吞吃下去连骨头都不吐的凶猛巨兽的食道。
苏摩沿着楼梯走了上去,因为身后拖着的那一大堆的庞杂的肉块的关系,所以整个人都被压迫的步履有些微的不稳和蹒跚。他的脚步声沉重,在空旷无人的楼道里面带出来了沉闷的回响,听上去简直像是什么刚刚苏醒的、在从地底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爬的凶猛的巨兽。
“”
这样的响动,祁涟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手中提着笼灯匆匆前来,看到的是站在通道口的苏摩正在朝着自己缓缓的展露出微笑。
因为那些不属于人类的一部分全部都被好好的、规整的放在了身后的楼道里面,所以祁涟并没有能够看清楚再苏摩的身后的那些玩意儿,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摆脱了自己的控制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