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小鸟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 反倒是在这时矫情了起来,磨磨唧唧就是不太愿意下楼。
任渐默也不催他, 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为什么”
季鸫自个儿也说不清楚,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在心中催促着自己赶紧想个说辞,眼珠子滴溜溜四下乱瞟,急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小鸟队长平常觉得自己挺机灵的一个人,尤其是一颗大心脏, 连在世锦赛的决赛中, 大比分落后绝地反击时,也能做到脸不红气不喘,心态好得全队上下无人不服。
可不知怎么的, 在面对任渐默的时候,他总是特别容易出洋相,紧张过头了竟然还能炸毛漏电, 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季鸫一边在心中自我嫌弃, 一边将目光投向钟楼的圆形窗户外,脱口而出
“今晚的月色真美”
任渐默“”
“不不不”
季鸫骤然醒悟自己说错话了, 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连解释的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
“不不不,我不是说我喜欢你啊不,不是, 我也不是不喜欢你”
他焦躁地抓挠着自己的羊毛卷儿
“重点是,我要想说的不是月亮很亮,我、我是说”
季小鸟在慌乱之间,看到远处零星的几点灯光,福至心灵
“我、我是说,这儿太黑了,就,想看看灯光”
他朝远处一指,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瞧,也就在钟楼上能看到光亮了”
任渐默的眼瞳闪烁了一下
“原来你怕黑”
季鸫其实哪来那根好黑好窄好可怕的纤细神经,不过现在好像除了借坡下驴,顺着任大美人儿的话认下“怕黑”这个锅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只能点了点头,“有、有一点儿吧。”
“哦。”
任渐默果然没再提回去睡觉的事儿。
两人并排站在悬窗前,默默地注视着夜色中黯淡的几点灯光。
季鸫悄悄地朝旁瞥了一眼。
他的动作十分隐蔽,不敢大幅度扬起脸,明目张胆地看,所以视野之中,只能看到任渐默被白色束口工衣包裹住的笔挺的肩膀,和下颌到脖子那流畅而优美的线条。
他长得比任渐默矮上大半个头,肩并肩站在一起时,几乎只要一歪头就能正正好枕在对方的肩膀上。
季鸫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他靠到任大美人儿肩上,作小鸟依人状的模样,然后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给雷了个一哆嗦,连忙挺胸抬头,站得比军训时的军姿还要笔直。
这时,却有一只手悄悄地伸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
季鸫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任渐默。
只见任大美人儿不知何时将电筒打亮,抵在了自己的下巴尖上,照出了一个恐怖片经典打光的效果来。
“唔”
季鸫吓得差点儿就要失声尖叫。
却在声音出口的前一瞬理智回笼,用手死死捂住嘴巴,以防惨叫声太大,惊动了那些不知藏匿在何处的怪物们。
“你、你干什么”
季鸫按住胸口,被任渐默的恶作剧气得哭笑不得,“要是我吓得叫起来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
任渐默关掉手电筒,朝刚刚被他吓唬完的受害人恶劣一笑
“要是你真想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