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王刘耷进来之后,颇为热络地和她请安,说罢也不等她同意,就自己在榻上找了个软蒲团盘腿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说“皇妹啊,我听说你今晚招丞相一起来用晚膳这新丞相你可得小心些。我瞧她,嗯有问题。”
刘行雨一听,老大不高兴了。倘若是换了别人这么编派她的天兵天将,她定然是要当场翻脸的,只是这刘大耳和她同生共死过一回,怎么也算过命的交情,因此才耐着性子问“这又是为何”
刘耷得了她问这一句“为何”,彻底来了精神,说“你瞧哥哥我,消息这般灵通,但关于丞相的传闻却甚少听得,一个人若无传闻,必定是韬光养晦,别有图谋。”
“这又是什么道理”
刘耷一拍大腿,道“蒙将军每战必胜,每胜必要美人财宝,因此父皇才留他掌管虎符,就这个道理,你琢磨一下”他喝了口茶,也不管刘行雨的反应,接着道“你这么个天真纯洁的小小孩儿,肯定会吃丞相的亏的,你可千万小心点。”
刘行雨不乐意了,嘴巴一瘪,道“我可十六岁了。”
刘耷嘻嘻一笑,装模作样上下打量她了一番,笑得眯眯眼“我瞧你最多也就十二。”
老皇帝立了储君之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爹,不论什么场合都带着刘行雨,好像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地教给她,只可惜上朝无聊,批奏折也无聊,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当个皇帝有什么好的。
不过既然这是成为一个重阳君所必须接受的条件,那就姑且当着吧。
老皇帝教的东西太多,刘行雨左耳进右耳出,唯独记住一句话。
“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唯一能相信的是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谁对你说了任何事,你都要亲自辨别真伪,切勿被谗言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听得似懂非懂,但怎么也要比那些治国之术听起来亲切一些,恰如夏日昏昏欲睡时突如其来的凉风。
她现在突然就有这样的感觉。
刘耷后来说了什么她已经自发忽略了,心里想丞相究竟是不是别有野心,还轮不到你刘大耳说三道四。
想通之后,她高深莫测地回道:“朕知道了,宫中的事,还要劳烦你老兄多多留意,替我问诚太妃好。”
刘耷来找她,估计也就是为了满足一下每日八卦的心理需求,说完之后,他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刚刚初秋,王都迅速地冷了下来,天也黑得越来越早,刘行雨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稍稍站起来朝着门口眺望过去。
这场面着实有点可笑,门是关着的,白色宣纸糊着窗口,什么也看不见。
云品急忙躬身走到门口去,开了一条小缝,让门口侍立的小侍者到大门口看着去,保证丞相大老远出现就能让陛下知道。
天越来越黑,因此外面的烛火才显得越发的明亮,刘行雨发着呆,心里想着丞相,就没法不想到先皇。
先皇原本没那么快就撒手西去的,他正当壮年,还有一番事业没做,又刚立了皇储,皇储还没长大成人,还等着他悉心栽培,谁成想他让安晴云查的这占卜案却牵出一桩惊天秘密来
原来这老丞相和河西王刘广修结为姻亲以后,沆瀣一气,竟给先皇下了,本想着等他慢慢死掉,等他驾鹤西去,皇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能者当然就是刘广修本人,而丞相依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