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阵就该打烊了,她也没吃,饿得慌。
开门出去,夜里的凉风一吹,脑子又清醒了些,方才那一幕却更加清晰的浮现脑海,脸颊又好似滚进热水里,又热又烫。
她入宫时高宗刚过而立没几年,倒也算得上玉树临风,风姿卓绝。
然而这样的男子是不能喜欢的。
便是后来她受宠,也不曾对他动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每日醒来都要在脑中推演一番,防止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每回只要听说高宗去了昭阳宫,她就种浑身轻松。
不必演痴爱帝王,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戏,她比谁都开心。
但她不能松懈,放着高宗去昭阳宫一段时间,她又会想着法的把高宗拽回来,养狗一样。
男女之事她从无期待。
可是方才
陈舒搓了搓自己的脸,加快脚步往外走。
不能再胡乱想了。
买了馄饨回去,陈舒也冷静了下来。
照顾任长风吃完,她又让他喝了从同安堂带过来的退热汤药,稍稍收拾了下去隔壁厢房抱来被子,睡到屋里的软塌上。
去拿药箱时,她与同安堂值守的师弟说了,今夜不回师父安排的院子。
等明日睡醒了,她就去雇两个人回来打理院子,照顾任长风。
陈舒和衣躺下,看着床帏上的红双喜,和床榻上大红的喜被,唇角弯了弯闭上眼。
少年的爱恋总是来得热烈,能执着一生的却不多。
嘴上的誓言她听了十年,那又如何
高宗到死也没能兑现誓言,而是将她当做一枚可以巩固帝位的棋子,说丢就丢了出去。太师把持朝政又有兵权助力,他若是想稳稳当当的坐稳位置,就得废太子另立。
可太子不是说废就能废的。
死了另当别论。
他明知徐贵妃做了什么,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又迟迟不封继后,让徐太师和韩丞相两人互相消耗。
把她丢出去最安全,也最有用。
她早过了听到誓言就激动的年华,等他权势加身,便会想着延绵子嗣,想着美妾环绕。
这会还年轻着,哪会想那么远。
陈舒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阵,渐渐入睡。
屋里安静下去,窗外偶尔响起几声虫鸣。
任长风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睡了一下午,这会睡不着,脑子也晕晕乎乎。
喝了退热的汤药似乎不顶用,身上一点汗都没有,还浑身无力。
他翻过身看向软塌,想要过去将陈舒抱过来,又想直接去睡软塌,两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来覆去。
过了许久,他想到自己已经唐突了她,不可再做出过分的事吓跑她,这才艰难闭上眼。
哪怕他这会想要抱着她,想到疯。
不知睡了多久,任长风感觉到有凉意贴上来,他无意识抱紧口中喃喃出声,“阿姐长风想娶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陈舒整个僵住,动都不敢动一下。
任长风烧糊涂了一直喊着要喝水。她被吵醒过来,喂他喝了水,孰料刚放下杯子,人就被他给拽到床上。
“阿姐”任长风意识模糊,又难受又委屈,“你为何试都不肯试一下就拒绝我”
陈舒放缓了呼吸,安慰自己别怕,他这会是烧糊涂了,不会真的对自己做什么。
“你不试怎知我不可靠阿姐长风是认真的。”任长风抱紧她,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含糊嘀咕,“长风不要美妾不要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