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江承开了他家的车在她家门口等她,来到时摁了声喇叭。
温简一出来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娴熟而随意,一看就是老司机,与平日里骑着自行车的沉默少年模样不太一样,更为沉稳一些。
温简突然发现,成年了真好,可以随心所欲。
她上了车,江承娴熟地转动方向盘,很快将车驶了出去,一路开得很稳。
温简扭头看他“我觉得你不像学生。”
江承“我本来就不算学生。”
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常算下来,我现在该大三了。”
温简小心看他“那你为什么会变成和我同届了”
江承“我也想知道。”
“这几年就好像进了个怪圈,转不出去。”
他声音很淡,面色也很淡,人没看她,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不知道为什么,温简从他微微绷紧的侧脸里,似乎读出了一丝失意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小难受,而后轻声安慰他说“我看阿甘正传,里面有句台词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什么味道。我觉得有些东西可能就是命运安排好的,它现在只是让你暂时失去一些东西,以后一定会用更珍贵的东西补偿你的。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拍了下她脑袋“谢谢。”
有点亲昵。
温简脸颊微烫,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就是个大哥哥。
车子在一个多小时后在许冉他们村口停了下来。
许冉他们村子就叫许家村,村子位于山峦谷地中,村子很大,一边是面向新修的乡村公路,一边是背靠绵延的大山,远远看去,能看到一段很明显的大山山路入口,被郁郁葱葱的林木覆盖,一段沿山脚蜿蜒而下的河流横切而过。
从村口到村子里面还有近2公里的距离,一段没修过的土泥路,梅雨的季节,路面上坑坑洼洼,尽管江承车开得很小心了,温简还是被颠得直晃。
村里多是低矮的泥砖屋,屋顶盖着厚厚的瓦片,密集在一起,楼房还很少。
沿路玩闹的孩童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沾了不少泥巴。
许是没怎么见过小车,看到车子停下时,一个个围了过来。
温简拉了一个小女孩问许冉的家。
小女孩给他们带路。
许冉家在村里的最深处,几乎背靠着后面那段进山的山路了。
家里也是低矮破旧的泥瓦房,屋前有片空地,被前屋邻居的墙和篱笆围成了个小院子,入口是竹子拼成的竹门,关着,但没上锁,只有铁丝拧成的钩子,松松垮垮地勾着。
温简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眼,院子里有人在忙农活,一个矮瘦的中年妇女。
温简敲了敲门,叫了她一声“你好”
中年妇女抬起头来,被阳光晒得黑黄的脸上满是麻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了她和江承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起身,说了一声:“门没锁。”
温简拉开铁钩子,推门进入,拘谨地问她“阿姨,您好,请问这是许冉的家吗”
中年妇女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温简“我们是许冉的同学。”
中年妇女往屋里看了眼“在屋里呢。”
“谢谢啊。”温简轻声道着谢,走进了堂屋,往左边门口看了眼,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许冉,惊得一下捂住了嘴。
许冉干瘦的脸上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到处青一块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