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开始运行,数不清的事件重新启动,无数个细小的线条飞出蝴蝶的形状。一件事能造成的最大效应,都在这只蝴蝶图像的范围之内,也即是理论意义上的,一件事的发生和死亡。
而如今,系统实时显示的数据中,傅落银的所有行动中线性和非线性相关度最高的人,仍然是他的名字。
他曾经尝试改变、尝试反抗,想要用冷遇的方式去改变这一切,但是他无法忤逆命运,就像他不能控制傅落银追着他过来了一样。
傅落银是因为他选择了进入特备一组侦查科。
他是他的蝴蝶。
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晶亮的蓝色小三角离港口镇越来越近仿佛命运某种无声的启示,他只觉得一阵心悸涌了上来,心脏不堪重负,挣扎在崩破的边缘跳动着,那种心情和他早晨等待基因结果的心情一般无二。
林水程握着鼠标的指节微微颤抖,用力之大甚至泛出了白色。
凌晨七点半,陈浪将诊所的门打开。
他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保养得很好,不熟悉他的人乍一眼看过去还会以为顶多二十出头。
今天虽然不开业,但是他依然穿戴整齐,西装革履。
“外面要下雨了。”他身后驶出一个轮椅,安静漂亮的女人坐在其上,她睁着无神的眼睛,指尖轻轻滑过微微湿润的瓷砖墙面。
说是女人,实际上她看起来更像女孩,先天性心脏病带来的严重后遗症反应让她四肢纤细,皮肤苍白。为了减轻活动性呼吸困难,她必须坐在轮椅上,以减轻心脏的负担,但是一眼看上去,她依然是一脸的病容,嘴唇苍白发紫,没有任何血色,仿佛下一刻就会不久于人世一样。
外面还黑着,陈浪看了一眼外面地面的点点水痕,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气,点了点头“已经在下了。和我昨天说的一样。”
“今天没有客人要来吗”陈爱问道,“今天星期二了,以前这个时候,其他人都来齐了。”
在她的印象中,从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星期二开始,她哥哥的重要患者们每周都会上门听一次心理学报告,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只知道一个大概。关于这件事,她最深的印象就是来人大约十个左右,但是每次都提前好几分钟到达,每个人都打扮得体,女士穿着高跟鞋,男士们也会喷上香水;仿佛来参加的不是什么咨询交流讲座,而是重大的宴会一样。
她知道她的哥哥备受尊重,而陈浪除了在专业上的优秀以外,还有一些令她觉得非常神奇的地方;比如他跟她谈论起某件事的时候,几乎可以完全预测某件事的走向,每天陈浪下班回来后,只要看见她在哪个地方,他甚至能够反推出她这一天的生活轨迹;这个能力也被陈浪用在一些病人身上,常常有病人惊呼着问他是不是会读心,对陈浪本人的一字一句都奉为圭臬。
几年前,她曾经好奇问过他怎么办到的,陈浪说“问神而已。”
陈浪不像是会信教的人,陈爱就当他是在开玩笑。
陈浪的这种能力在她看来或许是某种逗她玩的把戏她是盲人,要骗她太过容易,在房子里安个摄像头就可以。但是陈浪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比他小十岁,因病几乎没有接触过外界,心理年龄也小不少。时至今日陈浪对她说话,也是哄小朋友的语气。
陈浪说“客人们不在这里,因为有另外的人需要我们招待。我陪你把药吃了,可以再回房里睡一会儿,好吗”
陈爱点了点头。
送陈爱回了房间之后,陈浪开启了别墅内的防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