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开始下起暴雨。
林水程抱着首长坐在落地窗前, 透过重重雨幕看见科技园的大门打开了。
军用空间车驶入,傅落银一身黑色风衣,在雨幕中低头下车。在他身后的院门外, 也慢慢聚拢了更多军用空间车,上面漆着航天局特有的星环标志,应该是禾木雅的人。
一夜和一个早晨的时间,想必各方面都已经谈妥。
林水程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电脑u盘和一些演算纸, 用一个随身文件袋装着, 这些就是他要带走的全部。
脚步声响起的时候, 他就放开怀里的首长, 摸了摸它的头, 又去另一边拍了拍小灰猫的头,随后站起身来。
傅落银身上带着外边风雨的气息,外套边角被微微的染湿, 神情冷肃,嘴唇抿得紧紧的。
他已经没有昨天晚上的失态了, 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的疲惫。他做了一晚上的风暴瓶, 写了一晚上的小纸条, 最后也没告诉他什么。
像是知道自己留不住。
林水程垂下眼“走吧。”
他的声音依然是沙哑的。
“你的猫在这里,你不带走吗”傅落银的声音和他一样沙哑, “你不在的时候, 首长很想你, 它会不好过。”
林水程轻轻说“有些种类的猫长期记忆没那么强, 很快它就会忘记我这个主人。没什么人和事是离不开的。”
他温柔地注视着傅落银的眼睛“我知道你会对它们很好。”
傅落银喉头一哽,偏头不再去看他的视线。
林水程又说了一遍“走吧。”
他走到楼下,傅落银跟着他下楼。
禾木雅方的人进不来,林水程出现在别墅门口时,门口的车辆也打开了大门,傅凯从车上走了下来,旁边有人为他打伞。园里园外都站满了人。
青灰色的天幕中,林水程注视着倾盆的大雨,忽而觉得心情反而通透敞亮了起来。
几年前,他循着一张小纸条赶来这个陌生的城市,最后被拦在墓园门外,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一个暴雨天,青灰色的天阴沉沉地压下来;再往前,他高考出成绩不久,去了其他几个学校考自主招生考试,考完的那天大雨夜,他在心悸中惊醒。
或许他从此往后不会再有这样心悸的时刻,因为他已经孑然一身。
想到这里,林水程唇边居然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傅落银撑伞立在他身边,在林水程想要往前走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非常用力,让他无法挣脱。
傅落银什么都没说,林水程回头去看时,只看到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的指节,紧抿的嘴唇和幽暗固执的眼神,像一个孩子在最后犟着,不肯放手。
林水程看了他一会儿,忽而踮起脚,在众目睽睽之下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沐浴露的香气混着薄荷的清香,在唇畔稍纵即逝,如同游走的体温带来短暂的温暖,让人的大脑失去片刻的理智。
这个吻完全超乎他意料之外,傅落银的手僵了一下,林水程看了他一眼,转身踏入雨幕中。
那一眼中带着傅落银看不懂的神情,那一眼让他想起林水程做答辩报告时那种飞扬的神采,带着纯粹地光和热,还带着一点玩笑似的俏皮。不像别离,却像是最平常不过的耳鬓厮磨、亲昵问好。这一刹那,傅落银想起有一次他出门,找林水程要早安吻。林水程愣了一下,随后令他如愿。
平淡、简单,却满溢着幸福,像个“家”的样子。
是他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