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
他还想保有这份婚约下去,眼见着这份婚约生效。
哪怕不介怀,他也总该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男是女。
“阿月”
萧凤辞本想问问宿饮月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被伤到哪里。
但是看到环伺在侧的四门弟子后,她硬生生改了口“你可被那法家宗主弄出来的雷劫吓到了真是造孽,愣是将我们分隔开来,我想过去安慰你都没法子。”
法家宗主内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就算吓到,也该是宿饮月这个罪魁祸首把别人吓到,萧凤辞是什么意思
但他坚决不开口。
在仙台秘境这些时日,法家宗主几乎经历过比以往半辈子都要辛酸的磨练,教会他如非必要,绝不开口的道理。
当然等到必要的时候,其实也就没了什么开口的必要,动手就好。
宿饮月一点就透,刻意敛了眼睫,假惺惺道“是被吓到了,当时只想着见凤辞阿姐,也不知道雷何时能劈好。”
他轻轻叹了一声,勾起在场所有弟子的心弦。
虽说宿大小姐做过的事情足以让所有人避而远之,可美人垂泪,谁能不动容呢
宿饮月“然而那是法家宗主引下的雷,纵使于礼不合,纵使殃及池鱼,我能说什么呢”
法家宗主“”
还说你能说什么
能说的不能说的都通通被你说光了
“宿家少主。”
弟子群中走出一位少年。
他肤色冷白,眉眼墨黑,皎然如临风玉树,法袍上阴阳双鱼栩栩如生,弟子伴着他的步伐,心照不宣静默下来。
“我有要事,想与宿家少主单独谈。”
萧凤辞则在他耳边低声提醒“道门陆亭,身份与严琢类似,是道门圣人最小的亲传弟子。”
她想了想,又换传音道“为人很傲,不过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提出,大约是没有坏心。”
宿饮月略略点头“却之不恭。”
天雷将湖心的巨树也劈成两半,从根部分裂开来,倒在湖泊两侧,宛如两座焦黑枯死,枝蔓缠绕的桥,惊走游鱼无数。
宿饮月和陆亭绕到树桥另一侧谈话,设下严密的隔音结界。
陆亭果如萧凤辞所说,性子很傲,不善寒暄,一说话便是开门见山“宿家少主可知晓自己被法家宗主针对的理由”
宿饮月坦诚道“不知。”
“如今飞升的途径,是天下证道,顾名思义,即是推行己身道法在天下,为天下所认可,方能飞升。”
宿饮月带了几许讶异抬眼,发觉陆亭的姿态很淡然,好似这样的消息在这位圣人亲传眼中,是大白菜般的稀松平常。
陆亭是真的不善言辞,价值千金的消息放他口中,也能被说出硬邦邦不讨喜的口吻来“儒门想要人人明理重礼,按着他们定的规章制度来,首先要除的,是南洲世家,宿家少主首当其冲。”
宿饮月不见恼怒,竟认可道“是这样。”
南洲世家占地为王,从不觉自己在封地上的尊严能被他人挑衅,况且势力散乱,更非一心,单独哪家拎出来都比不上四门,确实是儒门下手的最好对象。
而原主,出于某些不好明说又心照不宣的理由,即便身死道消,除却宿家外,也不会引起多少公愤,无疑是用来祭天试探的最好人选。
陆亭顿了顿,大概是想不到脾气一贯不好的宿大小姐能如此直白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