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通钱庄里的几位股东原以为看到挤兑就已经是出大戏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拉铜钱把钱庄搬空这一出,一个个都是深深的无言和沉默。
对面钱庄还能有股东直接去库里拉钱的
他们的钱庄,连裴三郎都没有擅自拉钱的权利,所有人都得通按照章程办。任何人没办手续从钱庄拉钱,那就是抢包括他们几个股东和守钱库的
几人深深的怀疑,入股卢铉的几家公府是不是早想打算好要这样干了。
裴三郎说“接下来会有大量的铜钱要来兑金子。一定要控制好金子的周转和铜钱存量的上限。库里的金子多了不怕,铜钱多了容易惹麻烦。”金子铸不成武器,铜钱却是可以的,怎么也得注意点避嫌。
他看着那些公府拉着那么多铜眼,眼里看到的全是铜制工具,锄头、镰刀、锯子。可在严格管制武器甲衣的朝廷眼中,特别是在有铜甲的年代,铜钱太多,意味着能造很多武器兵甲,是很吓人的。
于是汇通钱庄改变策略,库里留金子,需要况出去铜钱时,才根据要求兑换。库存铜钱上限设在一千贯用来周转,这数目在很多豪商家也有。
裴三郎与几位股东、钱庄管事们开了个会,调整了后面的经营策略,心有戚戚地回府了。
没有公司法保护的世界,做买卖全靠契书。如果不是世代经商的人家靠着祖祖辈辈积攒的吃亏经验,很难在拟契时想得处处周全。做买卖,样样都规定得死死的,也没得做。遇到那几家公府那样的合伙人,神仙都得跪。
铜钱拉走,就算是有契书又能怎么样告官,得得过人家么一介商人告公爵,身份等级差了四级,每级十板子,四十板子打下去,命都没了。
太庶回府时,顺便把大通钱庄的账本带走了。他把事情起因、经过等来龙去脉详细地写在竹板上,再把钱庄的账让账房仔细核算,又再把今天兑回去多少铜钱也列清楚,熬了个通宵忙完,第二天呈送给天子过目。
这事涉及的钱财如此之巨,死了十几个,伤了好几十,十家公府牵涉其中,案子太大,不敢不报。
天子看完竹板,又盯着钱庄的铜钱数目看了半天,再把竹板给了义公看,问他有什么看法。
义公想了想,说“短短两月时间里就能聚集如此多的铜钱,着实让人难安。如果昨日太庶府和太卫府没有及时到达控制住事端,怕是伤亡远不止这些。”
天子问“汇通钱庄的铜钱存量有多少”
义公说“听二郎说,裴三郎认为金子不怕多,担心像对面那样兑太多铜钱闹出事,又改了规矩。”他又把钱庄后面的经营策略告诉了天子。他叹了口气,说“一个个为了赚金子万金封侯,都魔障了。”
天子笑道“若非如此,哪能成天挖空心思琢磨怎么赚铜钱生金子,总比成日走马斗狗要强。”他吩咐道“让太庶府依律处置。”他又提了句“前朝武侯留下不少产业,卖一卖,区区两万多金子,卢铉还是还得上的。”
义公应道“是。”他按照天子的诣意,在太庶送来上来的文书竹板上刻好字,呈给天子过目。
天子看过无误,盖印,放到待发放回去的竹板堆里。
大通钱庄倒闭的第二天,就有人拉着大量铜钱到汇通钱庄来兑金子。
钱庄总管事热情接待,指着连夜挂上去的牌子,很是客气地告知数额太大,兑不了,要不您小额地兑
来兑铜钱的人又问,“听说存进去就可以随取随兑不受限制了”
总管事说“存金子,随取随兑。存铜钱,超过一千贯,一百两以下,存满一个月以后,随取随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