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依言交杯喝酒。
傅少廷因伤口原因,浅尝了一口,而后站起来,沉声打断接下来乱七八糟的流程,成个亲比打仗还麻烦,“差不多了,你们在此陪女君,我去前头。”不等应话,径直推门出去。
喜娘等人脸上有一瞬间尴尬,片刻回过神来,低声安慰虞烟,“女君担待些,君上是漠北男儿,不喜繁文缛礼。”
虞烟抿唇笑。
你来我往几句后,喜娘等人也走了。
忍冬上前询问“公主,可是饿了”
虞烟道“往后唤我女君吧。”
忍冬学聪明了,不再询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应了,“是,女君。”
虞烟在想,今儿个漠北王会过来吗
会
不会
后来,她果然空等了一夜。次日,徐嬷来,只字不提君上,只让虞烟选择,是往后在此歇息还是回原来的屋子,若是在此,她便让人把衣物整理过来。
虞烟道“回去吧。”
成亲真的只是个过场,何必呢。漠北王就是不举行婚礼仪式,把她彻底遗忘在北苑,也没人敢说上一二,这些都不需纠结了,最重要的想出入自由,像个正常人一样在漠北生活,得漠北王首肯。
忍冬却气得不行,为她打抱不平,“女君,君上怎可如此让您独守空房,外头不知传得多难听,君上太无理了。”
虞烟看着窗外艳阳天,慢条斯理道“既不是两情相悦,也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有苦衷,我亦有,无需责怪谁。还幸得君上垂爱,割舍北苑给你我居住。”
“徐嬷,若碰上君上,务必替我传达一声感谢。”
闻言,徐嬷眼底晦暗不明,垂眸应声,“奴记下了。”
而这句话传到傅少廷耳朵里,正从军帐议事回到东苑,听了徐嬷一席话,抬眸道了一句,“徐嬷辛苦了。”
徐嬷“君上严重。”
徐嬷在府上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地位与两位老娘娘相差无几,因她是傅少廷的奶嬷嬷,打小在府中不受宠,姨娘秦氏怯懦,是徐嬷排除万难没让傅少廷饿死冻死。
“徐嬷年纪大了,应当好生歇息,事务吩咐给下人做便是,往后不用再为这等无关紧要的话特意跑一趟。”隔了会儿,傅少廷沉声说。
徐嬷眼波微动,踌躇了会儿,话语里带了一丝无奈,低声说“君上不该固执,大公子膝下都一子一女了,君上应当上心了。女君是个温柔喜静的。”
再次谈论这个话题,傅少廷匆匆敷衍道“我自有分寸,徐嬷勿忧。”
对峙稍许,徐嬷败下阵来,“君上好生养伤,老身告退。”
“傅荣,替我送徐嬷。”
傅荣应声。
屋子里只剩他一人,傅少廷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正琢磨着徐嬷的话,若真温柔喜静,怎会说出“既不是两情相悦,也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有苦衷,我亦有,无需责怪谁”
这段话里想必藏了许多不甘,却又故作大度。还有“幸得君上垂爱,割舍北苑给你我居住,徐嬷,若碰上君上,务必替我传达一句感谢。”
这句话有多讽刺,真当他傅少廷没进过学堂,一介莽夫不成。
不好意思,他没有苦衷,单纯不待见她而已。犹记掀开喜帕那刹那,她娇媚的容颜,灵动的双眸,半娇羞,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半娇羞,这难道不是昏庸皇帝的计策。
美人惑君。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