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朱氏早忍不住把女儿搂进怀里,谢洛也忍不住偏了头,不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这一刻,谢嫦觉得,当初送她去颍州时,爹娘到底抱着哪些想法,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现在这时候,爹娘是真心为她这个做女儿的回家而高兴。
入夜,谢嫦坐在绣楼里,看着身边丝毫未变的陈设布置,一时就像是回到了数年前,未曾出嫁时的日子。闲适而惬意。
“小姐,您明儿想穿什么衣裳”丫鬟问道。
见谢嫦晃神,那丫鬟又让捧了几盘子衣裳过来“这几样都是如今京城里最时兴的花样,知道您要回来,老夫人特意叫做的,怕您不喜欢,还特意留了不少缎子,到时候好做新的。”
谢嫦这才搭着丫鬟的手,起身看了几眼,随意指了一身织金桃粉色衣裳“就这个吧,
再把那套芙蓉石的首饰找出来,明儿用那个。”
谢嫦一连几日,都懒洋洋的不想出门,直到宫里设宴,还特意叫人给她传了话,她才让准备起来。
如今李恪登基一年有余,谢洛也早被起复还做了吏部尚书,可谓是大权在握。谢泽虽身无差事,宫里年节却也不会忘了他。又兼金堂一向和皇家亲近,如今更是中了探花。
作为谢家难得的女孩,谢嫦那些事便是还有不少人记得,却也没几个人敢说了。谁叫她家如今势大,而刘家人已经在皇孙谋逆案中被清算流放,甚至砍头了呢。
何况,如今各家都有人是被从流放甚至发卖边缘被家人拉回来的,又有几个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谢嫦呢。
是以这日谢嫦进宫,几乎人人都待她十分友好和善,甚至京中贵女,还隐隐以她为首。
若是换了从前的谢嫦,说不得这会儿尾巴已经骄傲的翘上天了。但她毕竟是如今被徐氏教导过的谢嫦,便是受到各种优待,也不骄不躁,大方得体。
长平见状,拉了她一道说话“我方才可是看见了,不知道多少老王妃、老夫人看着你眼睛发亮呢。”
“随她们看去,”谢嫦兴致缺缺,“若我不姓谢,你瞧她们可还有这样的好兴致”
“也不能这么想,”长平笑道,“毕竟你姓谢,只要谢家荣宠依旧,你这辈子,都是要被她们给供起来的。”
现在的皇帝是姑父,下一任皇帝必定是表兄弟,再往下数,无非不过是自家表侄。谢嫦也笑了起来,赞同道“你说的是,我何必庸人自扰,没得坏了自己的兴致。”
长平这才点头,起身拉了她一下“我要看花去,你去不去”
“去呀,”谢嫦起身同长平一道,两人说笑着转进深处去了。
去年国丧,今年才算是李恪登基后头一个正经春宴,又邀请了那许多大家小姐,摆明了是要为李钺选妃。
谢嫦从来觉得自己和李钺没什么可能,此刻与长平玩得自是毫无负担。
春日百花争妍,牡丹雍容,芍药多姿,玫瑰娇美各据一方。她俩走的这个方向,却是牡丹更多的。
“这朵赵粉开得好,”长平才叫摘了一朵姚黄,转头又看上了一朵好
的,“粉色最衬你,又合你今日打扮,不如与我一道重新梳妆去。”
谢嫦推拖不得,被长平一道拉走,两人重新拆了收拾钗环,将娇嫩欲滴的牡丹用在了发髻之上,才开始重新戴首饰。
谢嫦梳完头,站在水银镜前,镜中霎时便映出一身姿曼妙、气质卓绝的佳人。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头上赵粉“还是长平你挑的好,可真衬我。”
“那是自然,”长平也走了过来,和谢嫦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