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挎着书包, 表情寥寥地低头看着薄渐说“今天星期五。”
薄渐把练习卷的页脚都对齐, 对叠, 收好。他不急不慢地抬眼“过了零点就是星期六了。”
江淮“”
江淮手心渗出汗来。他不自觉捏紧了书包背带, 盯着薄渐“你还想在我家呆到零点”
“不可以么”薄渐反问。
江淮脑子乱哄哄的,嗓子眼发干今天晚上不是今天晚上,那要到明天白天吗江淮长这么大, 还从来没跟现在似的, 怂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薄渐已经收拾好了书包。他躬身把凳子轻轻推回桌肚底下,起身,上臂碰过江淮肩膀, 向他耳边稍侧“我希望你生日这天, 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江淮大脑空空。
薄渐垂在身侧的手勾了勾他的手“走吧。”
江淮忽然反应过来了, 他把手别到背后“你今天别来了, 我待会要去接江星星放学。”他头皮发麻, 声音越说越他妈的小, “我妹妹在家, 不行要不明天,我去, 开房”
薄渐注视着他。江淮两只手无处安放, 两只眼也无处安放, 脸皮火烧火燎。
薄渐声音很轻“到下半夜, 你妹妹不就睡了么”
江淮“”
二中校后门, 两个高个儿男生一前一后出了校门。
前面那个两只脚踩着滑板, 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上,手插兜里,慢腾腾地闷头在前头往前滑,马尾辫儿弯在肩侧。
后面那个慢慢缀在男生身后,始终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三年级二班,阿财翘着脚坐在小凳子上等江淮来接。
她记得江淮明天生日阿财提早半个月就从各类网购a上精挑细选,斥十六块五毛的巨资,给江淮一根根地挑出了财最中意的扎头绳。
财严肃地想,等回家就偷偷溜进江淮的房间,把江淮的生日礼物放到江淮的桌子上。
她的生日祝福便签纸都已经写好了。
教室门突然开了,阿财扭头过去。
江淮来了身后还站着保健哥哥。
江淮进来,照常“江星星,走了。”
阿财歪头,穿过江淮,觑了眼保健哥哥。
江淮面无表情地把阿财脑袋掰正“今天晚上薄渐来家里吃饭,不用看了。”
薄渐向探头探脑的阿财微弯出一个友善的笑。
阿财表情严肃,正襟危坐,用手指头扒拉了扒拉被江淮弄乱的头顶短毛“好、好的。”
出明诚小学门口的时候,刚好六点钟。
天色早暗了下来,冬日昼短,黯淡的影子拉得愈来愈长。
江淮滑着滑板走在最前头,他呼出一口白气,扭头过来“晚上吃什么”
阿财和薄渐走在后头。
阿财低着头,晃晃悠悠,踢踢踏踏,专心致志地踢石头,对江淮的发问置若罔闻。
江淮补充“可以点外卖。”
“不想吃外卖,”薄渐垂眼,“你给我做好不好”
江淮静了两三秒。他踩停滑板,防止撞树,扭着头问“您不是不吃蒜不吃葱不吃姜,不吃辣椒不吃香菜吗我觉得我满足不了您的需求。”
他给薄主席做过一回饭,那一天,他发誓,绝对没有下回。
薄渐向他伸出手来,摊平“男朋友给我做饭,我可以适当放宽要求。”
江淮猛地呛了下,他迅速瞥过还在踢石头踢得两耳不闻石外事的阿财,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