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
江淮没有赖床的毛病, 抬手按住闹钟, 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他把闹钟丢回床上,趿拉着拖鞋去换了衣服。
“啪嗒”, 灯开了。
江淮把窗帘随口拉开了一半,夜还静,路灯安宁。偶尔风振得玻璃门窗微微响动。
江淮已经挺久没有这么规律的过过一天了, 早上就起, 晚上就睡, 中午困了就躺躺, 上午不睡,晚上也不睡。
打c型抑制剂容易犯困,但白天睡多了, 晚上又容易失眠。一天一天下去, 浑浑噩噩。
今天星期天,他比昨天早起了四个小时。
今早江淮准备回他小学住的旧城区“锻炼身体”。江淮对那个破败且嘈杂的地方没有多少好感, 所有有关旧城区的回忆,都掺杂着夜半中陌生的男人, 喝醉的男人来敲门, 门窗咣咣响,像随时要塌掉了似的声响。
江俪那时候很害怕, 但江淮或许是小, 也可能是胆子大, 并不害怕,他只觉得那些垃圾人很烦。
这些事开头是坏的,过程是坏的,到了结尾,也是坏的,江淮还在那里捅了一个人,但江淮许多年都在那里,长大在那里,他习惯这里了江淮平常玩跑酷的地方不多,除了一些公共公园,就是四中旧校区和旧城区。
以前没搬家,还住在四中附近的时候,江淮基本每周都会往旧城区跑,现在搬家了,住得远了,到昨天江淮才发现,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去过了。
但不是因为搬得远了,是因为薄渐。
直到昨天,江淮才突然发现,和薄渐相处他好像离过去的那个自己越来越远了,不用天天压着,自己一个人瞒着自己是oga的秘密,也不用天天相当中二地想自己要怎么变强,才能当一个合格的,足够承担责任的“aha”。
和薄渐在一块儿,他好好学习就好了,别的都不用多想。
他喜欢和薄渐在一起。
江淮趿拉着拖鞋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还没到五点,江淮没忍住,跑去阳台点了支烟昨天他没和薄渐联系。
薄渐找他了,但他随口找了个借口就推掉了。不是不想看见薄渐,是他在想,如果他向薄渐表白了,薄渐会有什么反应。
喜欢人就是一件作废脑子的事。
昨天江淮疑神疑鬼地想了一天,一会儿觉得薄渐就是一直在蓄意勾引他,一会儿有觉得他想太多,薄渐没这个意思。
江淮叼着烟,在门边靠了半晌,拿出手机搜索了“怎么告白”。
他随便点了个词条进去。
头一条微信表白。
第二条qq表白。
第三条发邮箱。
江淮“”
去你妈的。
江淮又按了“告白技巧”几个字。蹦出来不少搜索词条,江淮大致一扫解方程式表白,蛋糕藏表白条,寄送红玫瑰专家解答为您在线服务。
没一个靠谱的。
江淮往下一拉还有社会民生新闻,“楼下男子大声表白扰民被抓,拘留三日”,“男子表白点蜡烛引发失火,不幸身亡”。
操。
什么玩意儿。
江淮关了页面,碾了烟星,转头出了阳台。
东边天际线微微泛青,江淮一出楼门,一股将近初冬的皴烈的冷风凶猛地灌进来。他戴上黑棒球帽,拢了拢衣领,轻轻“哐”的一声,滑板落在地上。
江淮滑了半路,又搭了最早班的公交车,到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