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眶环顾四周, 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敢问诸位, 在此之前,难道你们都知道妓女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吗难道你们都同情她们若是如此,为什么不在我发表文章后就发声现在斥责我毫无同情心, 把那些女子推向深渊,是不是太晚了一些还是说, 你们都是不会思考的苇草, 白兰芝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一点独立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奥黛尔太想扳回一城,太想挽回自己飞速流逝的声誉了, 刚找到一个漏洞,就连珠炮般质问了回去, 完全没有考虑到那些名流学者的面子,看见他们僵硬的面色,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质问十分犀利, 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
她暗松了一口气, 继续强硬地质问道“我想问诸位一句,倘若有朝一日,女性能和男人一样,在社会上出力,没人再歧视她们,她们的地位和男人完全平等,届时是否还会有妓女的存在”不等众人回答,她自己先给出了肯定的判断,“答案是一定的。女性虽然弱势,却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有着清明的头脑,她们之间总会有人想着不劳而获。请问,我谴责这些不劳而获的人有错吗难道就因为她们弱势,她们不劳而获就该被人同情吗”
“另外,芭蕾舞业不景气,难道不是因为投机取巧的人越来越多吗你敢说第一个穿着足尖鞋跳舞的格莉西夫人投机取巧吗你敢说表演仙女的格拉恩夫人投机取巧吗你敢说范尼艾斯勒、玛丽塔里奥尼、朱利斯佩罗1这些芭蕾大师投机取巧吗”她一口气列举出好几个知名舞蹈家的名字,“即使舞业如此萧条,却还是涌现出那么多光芒闪耀的舞蹈家,所以,芭蕾舞业不景气,根本不是那些女孩被贵族包养的遮羞布”
白兰芝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报纸,压平上面的褶皱“不要着急,奥黛尔女士,我这就跟你一一说明,你那篇宣言矛盾的地方在哪里。首先,你说我很会炒作,实际上早在一百年以前就有边唱边跳的芭蕾舞女,但你是否忘记了一点,报纸上说的是,我或可是第一位穿足尖鞋的女高音。芭蕾的历史接近三百年,足尖鞋却是因格莉西夫人才兴起,格莉西夫人现在才五十多岁请问,我哪一句话炒作了而且,那个报纸的标题也不是我写的。”她浅浅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宠,并没有操控报社的权力。所以,这点我不认。这是你自相矛盾的第一个地方。”
奥黛尔的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非常强烈的恐慌,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让白兰芝说下去,应该立马道歉止损,目空一切的自尊却不允许她向白兰芝低头。
“自相矛盾的第二点,你一边说女性生来自由,地位与男人平等,一边又将男人视为一家之主。你信誓旦旦地说着,女性应该独立,像男人一样在社会上打拼,却从未考虑过她们真实的处境。”
奥黛尔处于一个极度矛盾的状态,既想要落荒而逃,又不想在白兰芝面前落于下风,她咬着牙,不甘地反问道“我怎么没考虑她们的处境了”声音却微弱不少,已没有多少底气。
“是吗”白兰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那么请问,全国受教育的男性是多少受教育的女性又是多少你用画家和作曲家举例子,但你可知全国有条件成为画家的女性是多少有条件成为作曲家的女性又是多少女性和男人平等,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啊,好像女性争取不到平等地位,就是她们不努力一样。那你可知,假如一个家庭既有儿子又有女儿,儿子和女儿共同受教育的几率是多少女儿比儿子更受重视的几率又是多少这些你都答不上来,却大言不惭地倡导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