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虽然知道吹吹并不能缓解疼痛,还是忍不住给人类崽崽呼了呼,奶声奶气地安慰,“擦了师父的药,伤口会好得很快,过几天就不会疼了。”
在这样温暖的房间里,听着这样不掺一丝杂质的关心,顾朝琛心里又翻起了些热切,这是比疼痛更难以忍耐的东西,顾朝琛不再看小和尚,只是努力坐直了不乱蹭,不弄脏干净整洁的沙发,尽量不给小和尚添更多的麻烦。
骆清书坐在旁边,看小徒弟一板一眼的处理伤口,心中轻叹,温声问,“还剩下多少钱。”顾志明和林水香大门不关乐呵呵往银行窜,他大概猜一猜就知道笨徒弟用的什么笨办法了。
卡都没有了。
明镜有些不好意思,被冻红的脸更红了,手攀上师父的膝头,大眼睛眨呀眨,“师父师父,明镜以后会赚更多的。”
这意思就是全部给了,一分不剩。
她倒是也舍得。
骆清书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小崽子情况特殊,还不会说话就被他拘在椅子上读书,识字后开始诵经念佛,后来学习知识,也多是枯燥无味的历史文学,生物化学之流。
差不多四年一千五百多天,每天周而复始的念经、读书学习、做实验、练武、采药,日复一日从不停歇,目的就是想让小崽子沉下心,养出一副豁达、宽容、善良,克制、不计较得失,安定平和的心性。
现在小崽子做到了靠她自己的能力拿到报酬的时候她很高兴,睡觉要拿着银行卡一起睡,已经安排好了要拿这些钱做些什么事,现在都舍得全部拿出来帮助别人了
虽然这办法挺笨的,但足以说明小家伙和五年前那个暴躁凶残贪吃的小崽子完全不一样了。
小崽子是两个女子特意丢来清灵山的。
秦岭风景区多,山更多,清灵山掩藏在密密丛丛的山脉里,上山下山都要好几天,来这的人少,山林里也安静,骆清书老远就听到了抱怨。
一个年老一个年轻,爬山爬得气喘吁吁。
“就扔在这吧,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小丫头片子活着也是痛苦,不如早死了,早点投胎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生下一个小怪物,咱们宋家可丢不起这个人,我也没这样的孙女,走吧走吧,天黑了,快回去了。”
“淮山还年轻,孩子以后想要几个要几个瞒着别给老头子知道就成”
五年前骆清书还是个刚查出胃癌的失意人,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荤素酒肉不忌,在山上混吃等死,他出门砍柴半途躺在山坡上睡着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这么一段话。
俩女子穿金戴银的,搁下个纸箱,临走光出声不流泪地哭了两场,一起下山了。
小崽子躺在纸箱里,不哭不闹,只是一直嚼着布料吃,吃不动就咬手指,白白肉肉的小手上都是伤,出血了小崽子也不管,自顾自吃着,被他抱出来倒似反应过来一般,朝刚才那俩女子离开的方向挣扎,伸手要抱,够不到就开始哭,哭声响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红了,豆大的泪珠挂在眼睑上,那模样啊
作孽啊。
骆清书有的是钱,又没有亲人,钱多得花不完,当真就带着小崽子下山寻医问药了,国内国外找了个遍都没有结果,他知道这孩子是真治不了,就把这小崽子抱回了他那座不遮风,不避雨的小破庙,给小崽子起了个名字,叫明镜。
那时候的小和尚还不会走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