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金微微一笑,将目光落在傅渊身上,但见他表情肃然,似在沉吟,似乎也没想到今日竟要考算学。望了他会,刘万金又将目光转向毓坤一行。
毕竟学过算学,这题目虽难,却难不倒毓坤,在心中默念了会,她已有了答案,只是并不愿出风头,便以眼神示意谢意。
但谢意却没有她算得那样快,虽然知道方法,却一时得不出结果,一面拿手点着,一面口中念念有词。
见这情景,傅渊倒不着急了,若是没人能算得出来,这题目考也白考。
毓坤一笑,刚想开口,却忽然听身畔蓝轩淡淡道“长者二百又五十,小童七百又五十。”
毓坤心中一顿,这正是她得出的答案。果然刘万金闻言眸光大亮,唇角抑制不住上扬,望向蓝轩的目光满是欣慰。
蓝轩是第一个答出这题的人,在场的宾客既不敢置信又羡慕嫉妒,有几位算学好的复算一遍,发觉他说的一点儿无错,更是惊讶佩服。
毓坤却抿了抿唇,不明白他为何要抢这风头。蓝轩也并未看她,只将杯中的酒饮尽。
握着酒盏,毓坤又去瞧那绣楼,只见那扇半掩的窗微微推开了些,似是方才有人探出身,将席间一切尽收眼底。
之后虽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她却没什么心思喝酒,只在想,蓝轩究竟是什么意思。
酒宴过后,刘万金又请众人到府中的园子里赏景。虽是冬日,但一场雪后,精心装点花园里山石交错,暗香疏影,令人起了诗性酒性。
不消说,这第二局自然是文考。
从方才起,在坐的文人都铆足了劲儿,要在这回争回面子,刘万金自然不吝惜,命张管家取了箱珠宝来,当作行酒令做文章的彩头。
那傅渊不愧是经魁,出口成章,文采斐然。而在他前面行令之人,皆会取件金玉之物留下,到了傅渊这儿却什么也不取,显出不一般的情操来。
果然见这情景,刘万金的目光中也流露出赞赏之色,毓坤心中明白他不仅是要选出书读得好之人,更是要从众人的选择来评判其人的品味与风骨。
想到这儿,毓坤不由在心中感慨,想来这刘万金为了独生爱女,还真是煞费苦心。
又转了两圈,酒令终是行到了蓝轩那儿。
虽然想要不在意,但毓坤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落在蓝轩身上,若按常理,在场之人哪怕是傅渊都及不上他半分,但这一局怕是最后的考验,若是他再赢,只恐刘万金当场便要定下这门亲事。
难道他当真要娶那刘家小姐不成
毓坤知道这会自然不只她一人这么想,远处绣楼上,那扇纱窗已掩不住其后窈窕的身影,想来那位刘家小姐心中更是焦急。
出神间,毓坤感到蓝轩已起身离席。她抬起眸子,正见他走到远处的太湖石屏前,唤人取过笔墨,挽袖便是一首七言。
笔下如走龙蛇,洋洋洒洒,见者皆惊奇,尤其是谢意,从未敢想蓝轩竟有这样的文采,目光落在那遒劲有力的字迹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毓坤也有些发怔,刘万金却满意极了,俯过身道“有件事,鄙人想向公子打听。”
这会蓝轩远远站着,放下笔,便有捧着铜盆的家仆上前,奉水让他净手。
蓝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毓坤望着他的身影,只听刘万金道“还不知公子手下这位萧掌柜,生年几何,可曾婚娶”
这些事原本张管家已向她打听了过了,这会刘万金再问起来,毓坤自然知道,他是要顺着这话提下面的婚事。
虽如此,她仍是道“二十有七,不曾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