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就不是沢田纲吉了。
待到靠近,他颤着手指,去捉倒在地上大典太光世的手指。不知道是他的手太冷了,还是大典太光世的手太冰了,彭格列家年少首领抖了半天将付丧神的手捂在自己腹部,试图靠体温让他更舒服一些。三池家发色甘蓝的太刀勉强睁开眼,仅仅是窄窄的能渗出一星辉色的缝隙,他的眼皮烧燎沉重。
面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连带着黑色獠纹都变浅淡了几分。自他头颅到半张脸,延伸到肩胛腰腹和双腿,深深浅浅的焦黑伤痕,致命的那道近乎将他劈作两截。
年少审神者除了握着他的手之外,不知道该触碰他哪里。他想帮重伤的付丧神包扎,可是那些伤势已经贯穿了白骨,变成可怖的空洞。他从大典太光世的身体能看到竞技台的地砖。年少审神者不敢随意动作,怕加重了他的伤势,还惊心弄疼他,连带着他自己的呼吸都轻了。
惊惶无措间,他想起之前被教导如何用自己的「柔之炎」为刀剑进行手入,修复的事情。因伤势而扭曲的手指伸出来,年少审神者深吸了口气,忍着疲怠再次点燃了自己纯净的火焰。一次次的对刀剑们使用,他已经找到了最佳炎压值与浓度比例,不会再发生「数珠丸恒次」那样被熔的惨剧了。
可是被他放在怀里的甘蓝发色付丧神的体温还在变冷,他一边继续输出「柔之炎」,一边迭声轻唤付丧神的名讳。比战斗形态所泛的金红色稍暖稍浅,年少审神者眼眸里所倒映的三池家付丧神周身一点点生出并非源自他火焰的萤光。漂亮细碎的光斑因秋风而浮动,犹如海里的透明水母,朝上方游去。
起初年少审神者还不懂这是什么,但很快他明白了。
这些都是大典太光世先生的生命力。从他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溢出来。他的双手抖得很厉害,要用掌心温暖无害的火焰缝补这些伤口,填补那些飘走的光芒,可他的火焰越多,那些光斑也越多。最后聚积在一起,团簇着游走了。
“别、不不要”
低声喃喃,沢田纲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只是徒劳的输出自己的火焰,心里拼命的祈祷。祈祷大典太光世安然无视,又或者祈祷自己的罪恶是他的优柔寡断害死了大典太光世先生,他这样一想,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大典太光世伤得太重了,即便力量同源世界,被世界基石偏爱的彭格列家年少首领也力不能及。他不能阻止死亡,死亡也并非他原所想的,是一个充满疼痛与可怕的过程。从大典太光世身体里散出的光芒很美,透明如泡沫,纯粹若钻石。
“大典太先生你别睡”
年少审神者说的话越来越轻,最后还是带上了哭腔。在这由萤白色光斑涟成一片的灿海里,被泪水沁湿的金红色眼瞳越发熠熠。被浮光笼罩的年少审神者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在大典太光世的身上,偌大的演练场静默,只闻得他的抽噎。
已经没有办法了。
已经太晚了。
如果如果如果什么呢沢田纲吉心里酸到涩疼,这比他亲眼目睹尤尼的死亡还要令他痛苦。他吞咽着悲绝苦涩的泪水,浑身发抖,他觉得很冷,冷到他觉得自己现在在冰原极地,冷到他以为自己沉溺在无光的深海。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做好。指骨攥紧,他一拳击打在地上,惊散了一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