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灏站在她旁边,身上有钱若霖熟悉的,海盐般清新的香味。
“可是到底好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他说。
“对啊。”钱若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侧着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仅没有得到半分半点的好,我甚至还很苦。”
她叹了口气,脑子里袭来的全是今天最后在饭桌上的那些事。
“他们质问我为什么没有给何欣带礼物,为什么没有叫她妈妈,可是谁想过,我生日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何欣每年都很隆重地给陈思语举办生日会,而我得到的总是一样敷衍的小礼物,我觉得甚至都不是她自己选的。”
“我跟陈思语争吵的时候,她看似第一个问我情况怎么样,其实下意识去安抚的都是陈思语。”钱若霖伸出手,在黑暗中抓了一把空气,“今天下午我又跟陈思语吵架了。”
“我发现了她书包上的粉色吊坠。”她偏头,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陆遥生日,你来接我的时候、我们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在超市的时候,我都看到了那个吊坠。”
林灏抿了抿唇。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陈思语这样跟踪我,要污蔑我们早恋对她有什么好处,所以当时我们吵起来了。”
“何欣问我怎么回事,却下意识地先揉了揉陈思语的头,先轻轻抚摸了她的背。”钱若霖瘪了瘪嘴,“我倒没有嫉妒,也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有些讽刺。”
“何欣那边的亲戚还当着我的面,说她这次是嫁对人了,意思是当初嫁给我爸就是错误的吗一个个全部在奉承。”
钱若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闪着,她认真地问“就这样的人。”
“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求和指责我呢”
她认真坚定,语气中听不到半分的软弱和让步,也没有不甘。
钱若霖跟林灏对视了很久,她看到少年犹豫不决地抬了手,最后轻轻地搭在她的脑袋上,很温柔地揉了一下,顺手还帮她把散开的头发整理好了。
“嗯,他们没资格。”
“那我安慰你吧。”
钱若霖看着林灏,目光有些微动,她觉得自己的喉咙间突然翻涌起来了一份酸意。
很奇怪,她在陆遥和梁玖玥面前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这样,她是最坚强的。
良久,钱若霖觉得轻轻覆着自己头顶的那只手开始发烫,他手心的温度渐渐攀升着,她眨了眨眼,把那么一点奇怪的酸楚压下去。
“想不到,你还挺有母爱的啊”钱若霖说到,“是想给我弥补一下缺失的母爱吗”
林灏“”
这脑回路,不知道该说太迟钝还是太灵活。
林灏笑了笑,手从她脑袋上拿开,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鼻梁,说“我再怎么恶趣味,至少也不会想变性吧。”
“弥补母爱就算了。”他顿了顿,戏谑地说,“不如算成父爱”
钱若霖
当代年轻男孩子,到底有多热衷于当别人的爹连她这样的妙龄少女都不放过
一阵寒风吹过来,林灏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钱若霖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他家不回去。
“我先送你回去吧。”林灏说。
钱若霖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说“啊送我吗不用,我回家还挺远的,你来回得折腾多久啊。”
“是我留你吃晚饭的,又耽搁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