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灌完了, 壮汉收了手,丫鬟狼狈地滑落在地,不停的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药吐出来。
陆丰浑身气质冷如霜雪,眼神冰凉, “谁让你下的药”
丫鬟爬到他面前,涕泪横流的哀求,“救救我”
渐渐地, 她声音越来越低, 趴在地上不动了。
旱子上前,弯腰察看,“少爷,没气了。”
一般下人是不会这么说话的,那句话连起来就是“少爷没气了”。
楚云梨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这叫旱子的壮汉一系列动作, 不难看出,他似乎是有些不正常的。
有点太老实了。
听到笑声,陆丰看她一眼, 吩咐道,“把她拖下去,丢到二弟院子那边。”
这样的吩咐,那旱子也无异议, 拖着人飞快就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俩人了,陆丰面色肃然,“你到底是谁”
楚云梨“”被怀疑了这感觉挺新鲜的。
她也不恼,笑道,“我是你妻子啊”
陆丰皱眉,“我不管你嫁给我有什么目的但我劝你一句,人生美好,千万别自己找死。”
楚云梨笑容更深,“方才那丫鬟说是去热药,但明明就是催你喝药的意思。”偏偏面前这人对那丫鬟一点怀疑都没有,差点儿就喝了,“怎么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吧不说道谢,反倒开始威胁了。”
她的笑容灿烂,毫无阴霾,似乎嫁给自己这样立刻就要死的人一点不伤心,还有些得偿所愿的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天色不早,该吃饭了。”
两人一起吃饭,说是新婚,但除了屋中红绸之外,并不见一丝喜气。前院的热闹似乎和这里无关。
刚吃完饭,有人闯进了门,正是一身喜服的陆尘,他满脸怒气,“大哥,那个丫鬟怎么回事”
看到陆尘身上的红衣,陆丰只觉得刺眼,蹙眉道,“什么丫鬟,我不知道。兴许是旱子又做错事了,我一会儿罚他。”
他一蹙眉,更显虚弱。
陆尘哑然,忍不住道,“大哥,那憨子什么事都做不好,你还老是留着。今日可是你大喜之日,那丫鬟也伺候了你十年,没了命你也不问这可是新婚,你不觉得晦气吗”
“这算什么晦气”陆丰一脸不以为然,“要是我死了,那才叫晦气呢。”
陆尘忙道,“大哥,您别这么说,虽然你身子不好,但有孙大夫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又劝了几句,陆丰都沉默不语,他才退了出去。
到了夜里,两人躺在床上,楚云梨道,“我能救你,但你得帮我保密。”
陆丰连翻身都不能,侧头看着她,虽然只认识半日,但他觉得和她同床共枕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你为什么要帮我”
楚云梨笑了,“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你好了我才能好。寡妇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听着“寡妇”二字,陆丰觉着无比刺耳,“你能救我孙大夫都说我最多还能再活两年”
又是孙大夫,楚云梨直接问,“那孙大夫是什么人,你就这么信他”
丫鬟端来的药,还不知道是谁配的呢。
毒分好几种,最低等的喝下去,人会吐黑血,手指和眼角嘴角都会有青黑之色。如丫鬟这种人死后还看不出中毒的,算是高级的毒,现在的大夫都讲究师承,一般大夫可配不出来。
陆丰显然也想到了这些,默了下才道,“那是我娘帮我请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