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眼底一沉, 下意识拉过旁边的萧清墨。
李园的下人们进进出出,三四个小厮站在门前, 正往门上挂着白绫,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意。而李寻欢早已冲进李园, 连句话也没来得及与他们说,只有铁传甲还留在马车旁, 坚毅粗狂的脸上满是悲痛。
他看向萧清墨二人, 嗓音沙哑,眼眶还泛着红,“楚公子,李府出事, 二少爷恐怕无暇分身接待二位。”
想到李寻欢之前对他们说的李家情况,李家如今唯有李寻欢和他兄长,他兄长又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如今李府这副模样,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
于是, 楚留香点点头, 神情郑重,“李兄今日想必会忙碌不堪,在下和阿言不便打扰, 我们就在这城中住下,还请你替在下向李兄转告一声。”
他们与李寻欢毕竟是刚刚认识,如今出了这种事,他们总不可能还住进李府,但作为朋友,楚留香也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只好在附近暂且住下,至少也要等这件事结束,与李寻欢告别后再离开。
铁传甲答应后,楚留香才拉着萧清墨转身离去。
三日后。
萧清墨正与楚留香用早膳。
木桌上各色早点摆了许多,而萧清墨由于如今身体矮小,小胳膊小腿的,趴在桌上只能冒个头,他不愿在大庭广众下让楚留香喂他,因此只好舍弃满桌子美食,拿个馒头小口小口的啃着。
见他这样,楚留香心中失笑,但顾忌小孩儿的颜面,面上努力绷住,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我要去趟李园,你年纪尚幼,今日不方便前去,所以你在屋里等我可好”
萧清墨闻言一怔,这才想起已经过去三天。
李家的大公子病故一事已经在城中传遍,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再加上三天过去,正是下葬的日子,楚留香作为李寻欢的朋友,前去凭吊也是常理。
而在他看来,萧清墨只是个孩子,这样的事自然是能避则避。
萧清墨咽下嘴里的馒头,瞥了楚留香一眼,“你去就是,不用担心我。”
虽然与李寻欢相识不久,但凭他救出匪窝里的那些孩子,性子也是萧清墨喜欢的,再加上他还是楚留香的好友,如今他家中出事,萧清墨当然也担心,想要亲眼看看。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算了,你还是和我一起吧”
楚留香面带无奈,阿言说得干脆,但话里话外却丝毫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几日相处下来,楚留香也知道他不是事事听从他人的乖孩子,这样的回答,八成就是不会听自己的,因此,与其让他偷偷的去,还不如自己带着。
萧清墨挑挑眉,唇角勾起,在他如今这副相貌上,倒显得更加可爱了。
李园今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李寻欢虽然仕途不顺,但朋友同僚不少,李家也是名门望族,因此李大公子的葬礼,前来凭吊的人自然不少。
萧清墨和楚留香看到李寻欢时,他正在招待其他人,飘飞的纸灰和烟雾中,萧清墨两人看清李寻欢如今的模样。
还记得初见时,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一身风流气度令人心折,然而今日再见,他周身却似笼上一层烟雾,显得暗沉晦涩,而且面色苍白,眼中犹带着血丝,眉宇间满是悲痛和疲倦。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李寻欢转头看来,看到萧清墨和楚留香后勾了勾唇,却不含半点笑意,只余疲倦和悲伤。
他先是与身旁的客人交谈两句,随后朝着萧清墨两人走来。
“楚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