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喜袍,雪白的亵衣, 以及衣服上那些琐碎的配饰, 那是堆堆叠叠丢了满地都是
灯火摇曳, 床榻上已传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只是那听着那声音, 床榻上的人却是睡得极其不安稳的, 也不知是谁惊扰了她梦里的。
突然的。
灯芯啪的一声, 爆起一声轻响, 原来是那贡桌摆放着的龙凤红烛已燃烧过小半。
这时候。
寝居侧间的沐濯室里头, 却是一阵哗啦水声响起。
紧接着那水声又渐渐低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 却是一个浑身泛着水汽, 眉眼皆是英俊,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男人赤着脚,一身雪白的亵衣,衣领略微松泛,更是在不经意的动作间露出了里头堪称完美的肌肉线条。
只是那抹艳\\色还不及细看, 便见着那男人唇瓣轻轻一抿,脚下步伐略微加快, 几步上前, 那双带着深沉暗色的双眸, 已然看向那床榻上那依旧是呼呼大睡的娇娘儿。
晏昭廷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又看了看那几步之遥的软榻。
千金一刻的,他要委屈自己缩在那软榻之上
最终,晏昭廷深深一叹。
那双讳莫如深的双眸深处,暗色一沉,却是俯身弯腰把床榻上已然大字形睡着的娇软人儿给往里侧挪了挪。
喜被一掀,红浪翻滚。
于是,喜被上头放着的红枣、花生、桂圆此刻散落一地都是。
手臂上微微一用力,晏昭廷只惊觉掌心所触之下皆是娇柔。
不知觉的,晏昭廷的目光,停在了凤灼华那簪着繁复发饰的发髻上,继而眸光渐渐往下,微微顿在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繁复又厚重的嫁衣上头。
这深敛的目光之下,晏昭廷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他思绪一飘,不禁想到眼前娇柔的人儿,若是这般穿着睡上一晚,明日醒后定是浑身酸痛。
那。
那不如就帮她脱了
那便脱了吧。
翌日。
在天色朦胧时,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梦境的平阳公主凤灼华,她突然听得一声惊雷在自己耳际间炸响。
那直击灵魂深处的声音,这一刻仿佛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击碎了一般。紧接而至的便是脑海里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以及那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的记忆。
那走马灯一般的一切,从最开始的父皇薨天,母后暴毙,到后来身为太子的阿弟被杀。
最后。
便是与逐渐生分后,相敬如宾的丈夫和离收场。
后来。
离京之路,最终被人暗杀于那道大晋国与大梁国间的天险,那道深渊之下,尸骨无存。
她唯一不甘心的便是那些她力挽狂澜,拼尽全力护着的人儿,却是最终抵挡不过命运的残忍,一个个离她而去。就连她那个满心欢喜下嫁的男人,最终二人间也是惨淡的和离收藏,她更是在临死前听说,自己曾今的夫君即将娶安和长公主那贱人为妻。
凤灼华眼角沁出一滴泪水。
头痛欲裂,然而身上却是暖融融的,似乎被人稳妥的抱在怀中,有一种如婴儿蜷缩在母体当中的安全感。
突然的。
那股令她熟悉的味道。
凤灼华心头一颤,拼尽全力睁开了双眼。
朦胧晨色里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晏昭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