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东西下去后,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辰。
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寿安宫大殿里头,只听得一声沙哑又凄厉的尖叫,接着那凄厉的尖叫声变成了惨叫,后头那惨叫声又渐渐的低了下去。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后
寿安宫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寿安宫殿外,宫女内侍跪了一地,宫门被人从外头打开,接着便是数十个太医神情焦急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当然,这时候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红衣蹁跹五官漂亮的惊人的平阳公主。
凤灼华冷眼瞧着这殿外头内侍宫婢跪了一地的场景,她先是眉心一冷,继而嘴角一勾,心里头不住冷笑想着这赵氏到真的是狠得下心来,前一世心心念念求的不就是生一个与安王一般的孩子么。
她瞧着赵氏前世那股子痴意,她还以为这人能拼了性命,也要留下前世那个被藏起来,不知为何一直见不得光的孽障。
没想到令人讽刺的是,如今到了家族存亡之际,这安王依旧是比不得赵家的荣耀在她心里头的地位
寿安宫寝殿内,这一路走去,处处皆是华贵。
偏偏那些华贵的摆件里头,凤灼华冷眼瞧着却又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陈年腐烂的气息。
太后赵氏的凤榻前。
这时候数十位太医满满当当,把宽敞的屋子挤了一个密不透风。
凤榻上挂着层层纱帐,那纱帐又厚又多根本就瞧不清里头的人,凤灼华吸了吸鼻子,却闻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此刻只有一截子玉手从那纱帐里头伸了出来,厉嬷嬷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块帕子盖在那玉手上头。
床榻前凤灼华冷眼瞧着那帐里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子衣袖,她眼尾轻轻一眯,她记得前头太后穿的可不是这一身。
如今倒是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虽然衣裳变了,但是那手她还是可以却是人太后赵氏本人。
这边数十个太医一个个轮着都诊治了一遍,其中几个最有威望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则是拧着眉也不知在讨论着什么,争论得十分激烈。
反观后头那些年纪小的,或者才进太医院的太医,这时候则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时候,那层层帐子里头慢悠悠的响起太后的声音道“不过是年纪大了,到了这个岁数得的病症,加上如今春末,冷热交替不小心得了风寒,能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平阳年纪小,忧心着哀家瞎胡闹,你们这一个个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东西怎么也都跟着她瞎胡闹,哀家还没死呢,你们这一下子来了整个太医院,这是都盼着哀家死吗”赵氏说到后头语气便彻底冷了下来。
而一旁太医院院判王御医嘴唇动了动,最后他把喉咙里诊治出来的落胎二字给死死的咽了下去,口中话锋一转变成了“娘娘恐是气滞血瘀,气结血滞而造成的经血不调的情况,臣不如开些活血的方子,娘娘让下头伺候的煎了和些,平日里再多吃些滋补的东西好好的养着,过些日子就好了。”
听得王御医这般说,一旁站了的另一位胡子花白的李老御医却是松了一大口气,前头也正是这位李老御医与王御医争得面红耳赤。
凤灼华听着与她所料并无过多差异的诊断结果,瞧着外头的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回府的时候,于是她当即端庄一笑“今日倒是辛苦各位,本宫皇祖母年纪大了,总会有些小孩子的脾性,哪怕她平日里闹着不愿意这三日一次的平安脉定是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