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如同深秋寒霜下的红枫,凉薄的一层白,背后却隐隐燃烧着渴求般的火焰。
他曾经不止一次,在不同的面容上看见过这种神情。
两人仅仅是对望片刻,但彼此间都感觉仿佛经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似的。叶怀遥剔了下眉尖,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华贵。
他走过去,然后毫无芥蒂地搂住了容妄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那点魔气都消的差不多了。师姐,你给他治治呗”
他一言一笑,那种惊疑与紧张的气氛就奇迹般的没有了,岑蕙说道“我家尊上啊,您说的还挺轻松。我只能暂时止住他身上的痛痒不适,但魔气入体,还是邶苍魔君的魔气,非得去碧落宫才能设法根除。”
叶怀遥低头冲着容妄笑了笑,说道“邶苍魔君复活,老友也理应道贺。正好我要过去一趟,那就我带上他罢。”
有光在他乌黑的眼底沉浮,宛如风雪中的旅人在归家时看见的那一抹烛影摇红,在容妄的心上烙下一簇火焰状的疤痕。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可能表现的太过于沉稳和冷淡,不符合“懵懂少年”的身份,而将“楚昭族遗民”这张牌打出来,虽不得已,更难免带来他人的猜忌。
不是没有更好的伪装办法,但当着叶怀遥的面,容妄并无太多做戏骗人的心情。
自从恢复记忆,想起来的事多了,他没法退回去再当那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身不由己实在太多,两人之间的恩怨爱恨,又怎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此刻,他的思维仿佛被剖成了两半,一面自暴自弃地等着叶怀遥知道他的身份,然后重新恢复成那种对自己疏离防备的态度,另一方面,容妄又实在舍不得眼下这种友善的待遇,以致于他做不到自己把身份的真相给说出口。
毕竟对于他来说,哪怕只是得到叶怀遥的一个笑脸,一句软语,都太珍贵了。
从一无所有的贫寒少年,成长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族君王,从来就只有一个叶怀遥,让他患得患失,给他刻骨铭心。
容妄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名等待判决的犯人,奈何俊美潇洒的刽子手太过温柔,迟迟不肯落下那一刀来,给个痛快。
叶怀遥心里又太多的疑惑,早就打算要去离恨天一趟,可是他才刚刚回来,其他人一听说他要去那样的凶险地方,立刻都不干了。
管宛琼道“师兄何必要亲自涉险,我们替你去不好吗”
岑蕙道“你这个野小子,以前就是天天东游西逛的才会遇上凶险,死里逃生一回,还不长记性。凳子都没有坐热呢,怎么也得养好了伤再走吧”
燕沉更是直言“胡闹你倒不怕再碰上邶苍一回。哪能次次都让你侥幸无恙”
叶怀遥觉得他这话说的,就好像当娘的吓唬三岁小儿,说半夜里出了门会被狼给叼去,于是道“这话就过分了啊,我和他顶多半斤八两,怎么我伤没好,他就能一活过来就活蹦乱跳的呢”
燕沉道“你也知道魔族之人体质特殊,恢复的本来就比常人要快。先给我老实一年再说。”
其他人自然不好跟叶怀遥这样强硬,但也不愿意让他就走,都跟着劝,让他伤养好了再走。
叶怀遥摇了摇扇子,说道“真等我的伤好全了,估计容妄连儿子都生出来了。你们别忘了,我和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并非是对方害的。”
他说道“除了我们,谁还知道决战的地点在瑶台那里又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地陷这背后之人应该是想把我和容妄一锅端了,也就是,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总得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