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沈甄放在袖子里的手便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脸上仅有的那点血色,也逐渐褪了下去。
彻底慌了神。
她们刚穿过游廊,恰巧撞见了小跨院门前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一男一女,竟在在青天白日下,勾勾缠缠,若不是那女子一口一个的“伯爷”叫着,沈甄绝不敢信,那人是平日里彬彬有礼的姑父。
肃宁伯在听到脚步声后,转身回头。
他的衣衫略略不整,脖子上还有两块十分显眼的红痕。
沈甄连忙低头,欠身行了礼。
肃宁伯上前一步,由上至下打量了沈甄一番,顷刻间,嘴角便落了一丝笑意,“三姑娘,这是来找你姑母的”
沈甄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回了话。
肃宁伯睥睨着十六岁的姑娘堪堪丰盈的身姿,和莹润似玉一般的肌肤一时间,不由眯起了眼睛。
将这样的妙人儿当贺礼献出去,想必滕王这回真真是无法拒绝了。
毕竟,还有什么比将死对头的女儿,藏在身下,肆意挞伐更有滋味的事呢
他笑着拍了一下沈甄的肩膀,“不必多礼,快进去吧。”
受到方才那一幕的影响,沈甄对他的触碰实在有些抵触,全了礼数后,便立马向主院走去。
走得快了,身上的襦裙便随着步伐变了形,勾勒出了那且娇且媚的身段。
肃宁伯扭头观赏着那凹凸有致的轮廓,晒然一笑,心道到底是长安的人间富贵花,果真不是平康坊里那些胭脂俗粉可比的。
屋内烛火摇曳,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药香,沈甄掀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往日里对自个儿最是亲昵的姑母沈岚。
沈岚侧卧在榻上,面色带着些许苍白,见沈甄走进来,连忙坐起身子道“珍儿,快进来。”
沈甄走上前去,轻唤了一声,“姑母。”她的声线甜糯,娇娇嗲嗲,一开口,便是怜人儿的。
沈岚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下,四目相对后,不禁提起帕子,掩住嘴,突然哽咽道“半个月前,姑母曾去过一趟大理寺。”
沈甄的双眸骤然睁大,忙道;“姑母这是见到父亲了”
沈岚摇头,“我听闻你爹爹在里面受了笞刑,本想送些银子进去,可现任的大理寺卿周述安,乃是天子近臣,油盐不进,拿出去的钱,人家分文未收。”
沈甄放于膝上的手不由暗暗用力,忍不住颤声道“那父亲的伤”
沈岚怜悯地看着沈甄,缓缓道“天牢阴冷,又逢寒冬”她又叹一口气,“大抵是难熬的。”
话音儿坠地,沈甄那双晶莹明澈的双眸,便不可抑地泛出了水光。
不过美人流泪,到底是格外惹人疼惜的。
说起沈甄之美,长安但凡见过她的人,大抵都会用倾城二字来形容。
她的容貌既不张扬,也不放肆,就如同是江南水乡里的一场大雾,雾气扑面而来,朦胧且柔和,让所有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只要她嫣然一笑,只怕这世上大多的男儿都会为她沉沦,为她倾倒。
又或是像此刻,美人垂泪,纤弱娇楚,便是再刚毅的汉子,也会长了柔肠,心生爱怜。
沈岚睨着她这张清水出芙蓉般的面容,不由暗叹这般颜色,谁能逃得过呢
她将沈甄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红了眼睛,今日你既来寻我,那我这做姑母的,总是要给你出些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