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照例是没有请安的日子,顾晚行已经把府里的请安改成了初一十五两天,理由是自己需要安静。
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 一大早, 她才刚刚吃完早饭正在世安院溜达溜达,就在花厅里喂着盛庆敏的那几条宝贝锦鲤时,就遇到了直直冲进来的盛庆敏, 神情萎靡, 耷拉着脑袋,饶是穿上了一身华贵富丽绣有繁复团花纹的松绿锦绸衣裳, 一头鸦青长发梳得油亮齐整,戴着白玉发冠,玉带腰封,也难以遮掩由里及外散发出来的精神不振。
盛庆敏一见到顾晚行,就是满脸控诉,拉长了声音, 满含悲戚地喊了一声“母亲”
可顾晚行一看到盛庆敏,心情就十分的明朗了起来,撒了一把鱼饵, 然后笑眯眯地道“呦,早啊,少年郎,用过早膳了吗”
看来昨晚的摇篮曲唱得十分成功啊。
盛庆敏一见母亲露出了笑容,心头一紧,一股危机感涌上了心头,瞬时间肃颜正色,拱手行礼道“回禀母亲,孩儿已经用过早膳了,特来给母亲请安。孩儿愿为母亲效犬马之劳,任由母亲差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不要再找人给他唱摇篮曲就可以了。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不知昨夜何时入眠的他就连梦里都听到有人在唱曲,今早一起来,一看到正侍立在床边的两个侍女,一时脑胀眼花,误以为昨晚的两个唱曲的还没走,差点就惊叫出声,脑袋闪过的念头的就是,又要唱曲儿了再定眼一看,才发觉是服侍他甚久的青莲和红莲,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砰砰砰乱跳的心脏,还好还好,还好不是唱曲的。
经此一役,盛庆敏决定未来好长一段时间,自己都不想再看见唱曲儿的了,谁若敢再在他面前唱曲儿,他就跟谁急唉,自已以前听曲儿得到过的乐趣全在昨晚被母亲大人用两个唱曲儿的以摧枯拉朽般的姿态,轰轰烈烈的碾压过去,碾成了泥,碎成了灰,他已经拾不起什么是听曲儿的乐趣了。
今日一早,是特意过来给母亲卖乖的,就希望母亲翻了这一篇。
顾晚行听到盛庆敏这般郑重其事的言行,抿嘴一笑,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我要差遣你做什么,你啊,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待过几日再去家学上课吧。”梨嬷嬷说过的,武安侯府有自己的家学,专门请了好几位西席,教导以不同的功课,武安侯府小辈不拘于嫡庶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纪都要去家学上课的。
盛庆敏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宝贝锦鲤了,如今看到那几条色彩斑斓的胖锦鲤,一时兴起,直接蹲在了白瓷大缸旁边,抓了一把鱼饵,慢慢的扔下几颗再扔下几颗,口里道“母亲,您忘了,孩儿去年就从家学那里结课了,现在府里的家学都是玉初那一辈儿的事情了。也因为如此,所以您老人家才会同意孩儿今年去夏河县游学,以增长见识阅历,您还说,待我从夏河县回来了再另寻名师教导,当年大哥他们也都是这样的。所以啊,现在孩儿正是有空闲的时候,但大哥大侄子大侄女他们都有事在身,就由孩儿来为母亲多多尽孝才是。”
盛庆敏打定了主意,即便现在母亲忘了他,他死缠烂打死皮赖脸死求白赖无论如何也要赖在母亲身边,说什么也要再在母亲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他自小最妒忌的人就是大哥盛庆嵘,因为兄弟几人只有他是母亲的亲子,不用费力就能得到母亲全部的关爱,不用计划就能得到母亲的怜惜。大哥体弱,母亲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大哥身上,全部的心思都落在了大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