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嬷嬷拿出锦帕,擦去眼泪,听到顾晚行喃喃自语的这句话,不由得笑道“老太君,水泽君几十年前就不再出新话本子了,花梨自然也老了啊。”
“过了这么久了吗”
梨嬷嬷跪在床边,双手握着盛老侯爷没能握住的手,柔声道“是啊,老太君,已经过了三十几年了,您也早就不爱看那些话本子了。”
也早就将那些话本子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盛老侯爷在一旁算是听出了这个水泽君是何人,敢情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啊。
梨嬷嬷又道“之前下了一场春雨,天气骤冷,您偶感风寒,本以为也不过是几贴药的事情,谁知道您后来病情加重,昏迷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今天才清醒过来。太医们说了,您现在身体倒没什么大碍,忘记的事情,也许过两天您就能想起来了。”
可顾晚行却是越来越迷茫了,道“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昨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衣裳,见了谁,去了哪里,拜的是哪间寺庙的菩萨,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怎么一觉醒过来,我就到了这里,就过去三十几年。”
“失忆的人会清清楚楚的记得三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吗而且这一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梨嬷嬷轻轻的拍了拍顾晚行的手,示意她安心,道“那老太君能说说你所说的昨天是什么时间吗”
“天纪二十二年二月十五,我和母亲去了太明山的太明庙烧香。”顾晚行很肯定的说。
梨嬷嬷默默算了算时间,心里陡然一沉,道“那一年老太君是不是十三岁”
顾晚行点头,“我正是十三岁。”
一旁看着老妻一脸认真的说自己十三岁,盛老侯爷忍不住扶额。
你今天都五十了,要不要这么认真的说自己才十三岁啊。
梨嬷嬷想自己大概是知道为什么顾老太君的记忆会停留在十三岁,虽然她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但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记得。只是如今,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已经失忆的顾老太君说那些让人不愉快的往事。
梨嬷嬷还在斟酌如何开口,忽然外面由远而近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正是之前疾冲出去的盛庆嵘,带着几位太医赶了回来,后面还呼啦的跟着一堆人。
其中有大夫人余氏,四夫人安氏,盛庆嵘膝下嫡出的大姑娘盛玉衡,庶出的二姑娘盛玉檬和三姑娘盛玉清,各人后面跟着婆子和丫环,竟有十数人之众。
盛庆嵘一脸焦急的带着太医急急的直接走进去,临进了门,盛庆嵘又停住了,转头吩咐“你们暂且留在外面,不要贸然进去惊扰了母亲。”
说完了,就大踏步走进去。
于是包括余氏在内的众人都在留在了门外,安静地等着。
知道盛庆嵘带着太医们过来了,梨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真的没想好如何开口,能拖一时就是一时吧。
起身扶着顾老太君端坐在床边,拿过一件大披风给她披上,轻声道“侯爷带着太医赶了过来,老太君暂且先让太医们瞧瞧,花梨候着您,过后老太君想问什么,花梨知道的,统统都告诉您。”
盛庆嵘进来时,正看见自家母亲眼眶还泛红,一脸茫然,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看到他进来,不由得望向一旁的梨嬷嬷,还伸手去拉了拉梨嬷嬷的衣角。
梨嬷嬷牵了顾晚行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示意她安心,道“这位便是如今武安侯府的侯爷,也是老太君您的独子。”
她的儿子
顾晚行望着眼前的英俊大叔,不说不知道,一旦说开了,再看就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