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萧飞白一行人抵达钧山行宫,然而刚下马,便被卫士们拦下了。
卫士道“晋王有令,出入行宫之人只能带四名随从。”
自古以来,皇位交替最易出现兵变,晋王不许进出行宫之人带随从,便是有意将行宫里的人控制起来。
萧飞白眉梢轻挑,声音带了几分揶揄“晋王”
“天子太子具在,何时轮到晋王号令禁卫军”
未央有些意外。
萧飞白与晋王的关系,似乎并不是书中的君臣相和若萧飞白早与晋王暗通款曲,在听到晋王越俎代庖时,绝不会有这般玩味的表情。
未央心中微喜,此时的萧飞白尚未成为晋王的人,她或许能说服萧飞白,让萧飞白与她一同对付晋王。
但连守宫门的卫士都对晋王听命而行,只怕行宫内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未央心中越发不安。
卫士深知萧家乃当世名门望族,哪怕是萧家的一个外室子,也不是他所能得罪的,便放柔的声音,道“属下只是听命行事,萧公子莫怪。”
说话间,宫道处走来一个内侍,看萧飞白被卫士拦下,掐着兰花指用浮尘戳了一下卫士,声音尖细“作死呢你,连萧公子都敢拦。”
内侍是殿前伺候的,卫士不敢造次,连连退后。
内侍喝骂完卫士,又对萧飞白笑道“萧公子,您快进去吧,何世子在里面等着您呢。”
听到何世子三字,未央秀眉微动。
何晏比她想象中的更得天子宠信,居然能使唤得动殿前伺候的内侍。
萧飞白与内侍寒暄两句,大步走进宫门,一边走,一边问道“我家婶娘在哪个宫殿”
内侍道“县主在兰台殿陪公主说话呢。”
当今天子原本有十几个子女,然而年久日深,皇子公主们病的病,伤的伤,膝下只剩太子与一位公主。
而今天子太子昏迷不醒,公主悲伤难以自制,天家宗室女陪在公主身边,倒也颇为正常。
萧飞白颔首,随手点了未央,道“你去婶母那里说一声,她让我给她做的事情我做成了,让她日后莫再天天派人催我了。”
未央便知萧飞白这是有意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大夏女子地位颇高,出过数位摄政公主,在天子太子不能理政时,往往是公主们站出来主持大局,而今天子膝下尚有一位公主,怎么都轮不到晋王在这指手画脚。
除非是,这位公主已经被晋王控制起来了。
未央眸光轻闪,连忙应下,正欲要往兰台殿而去,却被内侍笑眯眯拦住了。
内侍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何世子都不好在行宫随意走动,这才遣了奴婢来寻萧世子。”
“萧世子还是不要为难奴婢得好。”
未央手指微紧。
看来又被她猜对了,公主已经被晋王控制起来了,晋王控制的,不仅有宫女,还有宗室女,甚至所有走进行宫的人。
未央看了一眼萧飞白,萧飞白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对内侍道“既是如此,那我改日再遣人告知婶娘。”
内侍继续领着萧飞白一行人往前走,穿过九曲回廊,七拐八绕,来到一个颇为清幽的宫殿。
未央跟着萧飞白刚走进宫殿,余光瞥到殿中窗台下的一排花草。
四月初,百花尚未凋零,被精巧的工匠们移栽在花盆中,摆满了窗台。
何晏虽是商户,却也是风雅之人,窗台上有奇花异草,倒也不足为奇。
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