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摇摇头:“今日不了。”
红灼吹了灯,为他关上了门,脚步轻快的去了自己的卧房。
王府用作客居的别院规模仅比主院差一些,该有的一样不少,就算是皇帝也并不算亏待。
莫泽野把服侍的侍女赶到了院子之外,吹熄了灯。黑暗中思绪野草般蓬勃生长,莫泽野坐在床边,一点脱衣安寝的意思也没有。
“影一。”
空气中传来细微波动,一个蒙得仅剩下一双眼睛的黑衣人无声的跪在他的面前。
莫泽野维持着环住自己的姿势没变,灯已经吹灭了,透过窗外投过来的一层银霜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侧脸。
“影一,男子和男子有春宫图吗”
单膝跪地等待指令良久的暗卫眼睛徒然睁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还是没有”床上的小皇帝眼眸阴鹜一片,哑着嗓子厉声喝道。
“有”被小皇帝一个眼刀看得颈部凉悠悠的,影卫慌忙低头望地,不敢再看。
“去弄一本来。”
“是”
“书送来后,自己下去领20鞭子。”
影卫无声的离开了,莫泽野脊背一松,直直的倒了下去,望着雕花大床顶部的目光涣散。
他若是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
抬起手臂遮住脸,也一并遮住了他晦暗的目光。
他的脑子里都只有一个人的面容,怎么办
王府走了孟长歌,来了莫泽野。
不过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宫里传来了莫泽野直接取消了年宴的消息。
莫深不禁想起之前他将过年计划告诉莫泽野后,对方那句不可置信的“皇叔今年打算在王府过年”
“这做的事儿完全不合祖制他才登基一年不到就敢大肆更改祖矩以后怕不是要做出更多更出格的事儿”
林琛一见到书房里的莫深就忍不住开口抱怨,早就习惯了的莫深悠哉哉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林相在那边吹胡子瞪眼,负着手来回踱步。
待林琛火气发得差不多了,莫深才不急不缓道:“这难道不是好事今年安云在陵县,今年又没法回上京,不用参加宫宴,先生您正好可以与她一道团年。”
提起林琛的心肝宝贝果然让他气顺了不少,林相在桌子旁顿住脚步,又看他不顺眼起来:“小子,看老夫在一边生气也不给老夫倒杯茶”
“怕您生气太久凉掉了。”莫深笑出一口白牙,纯良样子噎得林琛说不出话来。
瞪了眼莫深,林琛坐下来,接过莫深双手为他奉上的茶盏,举止又恢复了一介大儒应有的翩翩风度。
品茶好一会儿,林琛声音响起:“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她的”
没有预料到有这一遭,而林琛盯着他的目光锐如鹰隼。莫深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郑重的开口,“有的。”
林琛的马车去往陵县的时候,额外带上了一封信和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
坐在马车里,老人打开小盒子,盒子里铺着锦缎,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支沁白温润的玉簪。簪子摸起来手感极好,样式相当简单,没有多余的雕饰,仅仅在簪身处雕刻了一个字体非常清俊的“蓉”字。
蓉贵妃,莫深的生母,也是他见过的与后宫诡谲最格格不入的女人。
只可惜最后天妒红颜,早早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