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去往书房,点了灯,赵庭梧将提盒搁在桌上,端出饭菜,自己坐着静静食用。意儿从书架上找了本鬼怪,拿到灯下翻看。
书里写到主人公途经杭州,夜宿客栈,被困在房中的女鬼叫醒,要他帮忙伸冤。
翻阅至此,意儿忽然想起什么,对赵庭梧说“前几日姑妈给我来信,她已离开杭州回京述职,顺便带姑父找名医看诊。”
赵庭梧抬起头,淡淡望着“几时的事,现在才告诉我。”
意儿笑“你最近忙,白天晚上都见不着人,我上哪儿告诉去”
赵庭梧也笑“这是在怪我了。”
“我怎么敢”她说“四叔你如今可是解元,巴结你还唯恐不及呢。”
“旁人这么想也就罢了,你又何必气我”赵庭梧望过去,略思忖道“是不是姨娘的话让你多心了她知道你跟我一向走得近,与那些人自然是不同的。”
意儿憋了会儿,然后仰在椅子上笑起来,眼睛像弯弯的月牙,毫不掩饰她的欣喜,还有几分得意,像被蜜饯满足的孩子,赵庭梧见她如此,摇摇头,也跟着莞尔一笑。
又说“你私下和大姐通信当心些,家里知道了少不得一顿好打。”
“怎么会”意儿看上去并不在乎,她是自小叛逆,胆子又大,越不准做什么越来劲。虽如此,运气却不好,倒霉孩子,没过多久就被逮个正着。
那日她派小丫鬟出府,给了几个银子,去民信局寄信,谁知半路被几个堂兄弟截住,逗了几句,说她偷钱,丫头害怕,慌张之下说漏了嘴,他们一听便当即把信夺走,撕开看过,忙不迭送到赵掩松案头去了。
意儿被叫到书房,劈头盖脸一通骂。
“谁准你跟那个人联系的这是第几次了其他的信都给我交出来”
赵玺也在,当下不敢作声,只偷偷拽意儿的袖子,使眼色,让她认错。
“我不交。”她居然说“这是我与姑妈的私人信件,父亲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便私自拆看,已经非常无礼了。”
“你说什么”赵掩松大怒“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赵莹还是老四”
意儿直挺挺地跪在那儿“无人教导,是我自己这么想的。姑妈在朝为官,给赵家长脸,比四叔更有本事,太爷却对她闭口不提,女儿觉得不公。”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太爷。”赵掩松气笑了,“一个与男子私奔的孽障,把我赵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还替她觉得不公我看你跟她一样,天生反骨,不知廉耻若再不管教,迟早是个祸害”
赵玺见他转头去拿板子,要打人,忙摆手道“父亲、父亲你息怒身子要紧,妹妹还小,她不懂事意儿你还不认错”
“我没错,为何要认”
赵掩松一听,当即抬脚踢开赵玺“谁敢拦我,一并打死”
这时几个姨娘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或真或假,半求半劝,围着赵掩松抽噎“老爷息怒,二小姐身娇体贵,哪里经得起家法看在夫人的份上,饶她这遭吧”
意儿母亲早逝,向来是她的软肋,这下顿时红了眼,倔脾气也开始发作“别提我娘不许你们提她”
赵掩松冷笑“你娘若还在,迟早被你气死瞧你厉害的,连家中长辈都敢顶撞,你还把谁放在眼里”
意儿胸膛起伏,紧攥着拳,霎时怒道“长辈拿不出做长辈的德行,我自然不放在眼里,至于我娘是怎么死的,父亲心里自然有数。”
赵玺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你少说两句吧”
“好得很,”赵掩松气得手发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