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在边上听着,随声应下。
宏煜落座, 又道“对了,前翰林学士吕老先生正在清安府各地讲学,过两日便到平奚,宝宣书院给我下了帖子,到时我想带宋先生一同出席,你觉得如何。”
意儿道“先生跟我提过, 我没什么意见。”
宏煜点头, 自然而然地又问“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你考虑得怎么样”
“哪件事”
宏煜抬眸盯着她“你说呢”
“”
不等回答, 他索性放弃, 摆摆手“算了,晚上再聊,今晚我到后园子等你, 还是老地方。”
意儿一听,脸色微变,心中勾起那夜种种,像被石头压在胸口,堵得发沉。况且又见他若无其事地提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令人恼火,于是屏气敛声,目光渐凉。
宏煜没听到回应,打量问“怎么了”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冷淡道“大人若有公事,请即刻吩咐,散衙以后我要休息,没那个精神。若为私事,下官与你无话可说,更不会赴约,请大人自重。”
宏煜微愣,正要询问此话何意,她却道“没事的话,下官就先告退了,衙内很忙。”
说完转身就走。宏煜一头雾水,不觉气得怔住。
傍晚回到内宅,正换衣裳,新来的丫鬟胆怯,手打颤,摘不下那革带,他本就心里窝火,骂了句“蠢货”,推开丫鬟的手,自己三两下脱去品服,披了件绸衫往书房走。
想这几日明着暗着给赵意儿台阶,哄着她,可她倒好,愈发端起架子,动辄犟嘴甩脸,当真被惯得无法无天起来。
宏煜翻出玉钗,又把她写的信装在一处,立即叫人送往隔壁。
意儿也刚换了衣裳,听闻他打发人来,知道是还东西,心里倒没怎么,只是见了那封信,不由得臊起来,心想他定是故意羞辱自己,难免又动一回怒。
宋敏冷眼看着,也不言语,待到掌灯时分,吃过饭,她自己悄无声息地提灯出门,迎着清寒小风,经过苍台湿瓦,来到正院叩门。
屋檐下,梁玦正倚着栏杆看小厮们点灯。
“宋先生来了。”
他闻声望去,看见幽暗里一抹人影款款行来,明瓦灯笼照着月白长衫,姿容温雅,行止斯文,乍乍地瞧着,仍是他动心的样子清如玉壶冰。谁都不会明白,从前他对宋先生之倾慕,简直视为天人。
以后再也不能了。
梁玦回过神,心里憋闷,连带着无以言表的愤怒,见她一次便要发痛一次。
“梁先生。”
宋敏已来到跟前,声音薄薄的,像秋雨打在瓦上,他眉头深深拧起,避无可避,只能以疏离相对“你找我何事”
“没事。”宋敏目光掠过他消瘦的脸,很淡地笑了笑“我找宏大人。”
“他在里面。”
“嗯。”宋敏轻轻应着,低眉敛眸,转身进去。
梁玦在廊下站了会儿,天愈发凉了,寒津津的,透着衣裳生冷。他回屋找出流霞酒,温上一壶,拎到庭中小酌。
不多时,宋敏出来,似乎没有留意他坐在角落,自顾的打着灯笼,翩然消失在月洞门外。
梁玦怔怔的,忽然听见宏煜大发雷霆,房内传来童旺的惨叫,口中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