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冷月,我们走。”
乔缘再懒得掺和吕柔瑾的事情,虽然骆奕争毫不拖泥带水地要将吕柔瑾送下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现在骆奕争到底在想什么,她已不愿耗费心神去思考了。
话音刚落,她便带着冷月和灵哑消失在了原地,面无表情地对山口的守卫丢下一句话“日后无论谁上来青朝峰,都必须通传,若是再放了无关人等上山,你等便自行去受戒堂,不要再回来”
山口的守卫皆震了一震,无论是为何,他们确已感觉到,如今的峰主再不是从前的峰主,要是再行之差错,只怕真的会惹来被赶下天机宗的惩罚
方才已被教训了的那两个守卫更是甚至忍不住将埋怨的视线抛向吕柔瑾。
吕柔瑾没想到事情会朝此发展,脸色惨白,朝骆奕争看去。
夜色愈发漆黑,骆奕争站在山口台阶灯笼落下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浑身透着极少从他身上会有的凌厉的冰冷感,而这份冰冷之中,又不知道是不是吕柔瑾的错觉,竟还有几分无措和怒意。
他遥遥望着青朝峰顶,脸色比她还要更难看,不知道是用神识瞧见了什么,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无意识攥紧,露出剧烈的苍白。
青朝峰院的一院墨梅,宛如被抹掉一般,全消失了。
地上留下一些翻新过的泥土坑,堆了一些积雪,有几个下人正在搬运凌霄花,挨个在原先生长着墨梅的地方种下。
整个院子面目全非。
骆奕争与乔缘在墨梅下有那么多的回忆。
去年冬日,他立在树下,为乔缘取下一朵洁白的梅花,回过头来,见乔缘慵懒趴在石桌上,托着腮,拎着热气腾腾的茶壶,对自己盈盈一笑。
而这回忆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只是他的梦一样。
乔缘她怎么可以
骆奕争一瞬间眼中充斥了几分红血丝。
乔缘已不止一次同他说过要解除婚约,他一开始以为那只是气话。
毕竟,他的缘缘与他海誓山盟过,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不离不弃,又怎会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没考虑到她感受,而说出解除婚约这样的话呢。
可他还是乱了神,整整几日脑中徘徊在天机宗峡谷处,乔缘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幕。
于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他自小在飞仙门所受到的门规便是,绝不可做不忠不义之人、绝不可重私情而乱大局、绝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背上七十二道戒尺叫那成了他根深蒂固的东西。
然而,他明知应该留吕柔瑾姐弟俩在山上,直到她二人伤势彻底痊愈。
他却还是决心早日让他们离开。
他以为如此,便可以消除自己和乔缘之间的隔阂,叫她不要再闹气,不要和自己解除婚约、不要再用冷冰冰的神情对待自己。
可没想到,乔缘仍说,和他缘分已断。
那一瞬,骆奕争心中直直坠落,才知道乔缘说的是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他一刀两断。
可即便如此,骆奕争也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与乔缘相识十几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同生共死过、甘苦共尝过,情深意重,旁人无法比较和丈量。即便解除了婚约,在乔缘心中,他依然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然而
此时,他放出去的神识落在那满院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墨梅上。他所以为的,他所自信的,却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可胸口一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