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咋回事”郭东看见拖着拖板车的小警察往卡点这边走, 抬手示意他过来。
“郭队, 这是这里的居民”小警察将拖板车拉到旁边, 指着坐在车上的脑瘫儿对郭东介绍。
郭东干了多年老刑警, 一看脑瘫儿晒到脱皮的面部手部皮肤与袖口、领口除稍微露出来的皮肉有明显色差, 再看对方身上那套一般人家里绝对找不出来的、脏得过于刻意的衣服,眼珠子一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将家庭中的残障成员拉到街上乞讨的人家, 其实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多。
某些没有残障家人的人家,则会让女人带上年幼的小孩上街乞讨还必须是相当小的孩子才行,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要到钱。有的“乞丐世家”甚至会为此不停生孩子,现有的孩子年岁大了、不容易打动路人了, 就再生一个。
相比起那些专业的“乞丐世家”,王老二还业余得像个门外汉就郭东所知道的, 有的是职业乞丐一边在外地行乞、一边享受户口所在地政府发放的低保、住房补贴乃至公租房等福利待遇, 每到核查低保时便清清爽爽地回乡,哪怕是老邻居也绝不知道隔壁的低保户其实赚得比周围哪家都多。
眼神溃散、下巴不自然地歪斜着的脑瘫儿, 不知是不是“本能”地察觉到郭东目光中的怜悯, “啊啊”叫了两声, 佝偻着背部、别别扭扭地做了个像是鞠躬的乞讨动作。
他就是这样被“驯化”过的, 当有人在他面前驻足, 蹙眉垂眼时, 就意味着对方会施舍他钱财。
郭东不忍看他,别过头去,正要叫人帮小高一块儿把这个脑瘫儿送回家, 忽然脑中嗡地一声,仿佛平地惊雷在他头顶上炸开,炸得这个老刑警整个人身体都晃了晃。
植物人意识不明九十年代末或两千年初出生的青少年
郭东惊骇万分,猛然转头,看向显然是手工自制而成的、离地面只有十厘米左右高度的拖板车。
拖板车上,怎么看也就是二十来岁的脑瘫儿,斜着脑袋、歪着下巴,痴痴傻傻地看着他。
郭东怔怔地与这个无法控制自身面部肌体的脑瘫患者对视。
数秒后,他才如梦初醒,忙不迭掏出夹在胳膊下文件夹里的素描人像。
曾与“嫌犯”撞个对脸的是东城分局便衣反扒大队的便衣民警,搞反扒工作的,抓人面部特征细节的本事那是一般美院生都比不了。
即使平面的素描人像与真人难免有一定区别,即使这位脑瘫患者因病理原因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管理面部肌体但将素描人像对照这位脑瘫患者后,郭东这种干了多年刑警的老警察,仍然能清晰看出对方较为“正常”的上半张脸,眉骨、眉间距、眼间距、太阳穴位置,与素描人像一模一样。
同一时刻
杨珊与刘爽所在的小组,那位与健谈的老太太谈了一个多钟头的侦查员匆匆追上大部队,将刘副局长、刘爽和杨珊这两名“特调局征用的民间人士”叫到一旁,擦着汗道“刘局,两位同志,109号自建楼附2号住户王龙祥、王世杰父子,与本案或有重大联系”
“109号自建楼”刘副局连忙翻开手头记事本,这个地址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已经有好几户住户信息,居住在这栋小二层自建楼一楼的王世杰08年发病时因未曾得到照顾、活生生烧坏脑子的关系彻底失去自理能力,是重点关注目标,当即道,“立即过去”
“那个老太说了什么情况”刘爽趁着赶路的功夫暗中整理行囊里可能要用得着的道具,并抓紧时间收集情报。
“98年,王龙祥的父母为王龙祥寻觅结婚对象,是陈小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