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左右, 动车开进阳市站。
陆染风左手提拎包, 右手拖着个小巧的旅行箱, 随着人流走出站台。
从出站口出来, 陆染风停在广场边缘处,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我到阳市了。没有, 很顺利明白。”
挂掉电话,陆染风拖着箱子往广场外走。
她这里耽搁了个电话的功夫,那个中途换了车厢的搭讪男就从出站口出来了, 看见她的背影, 脸色变了下、咬牙追了上来。
“小姐你是第一次来阳市吧, 这个时间点可不好找地方住, 我家里开花店的,就在这附近,要不到我店里休息下”
“不用, 谢谢。”
“别客气吗, 我家花店离这里挺近的,地方也大, 去店里休息下,你想去哪转转我还能给你当导游, 比你一个人到处转方便多了。”
广场上很冷清、几乎没什么人, 搭讪男越发肆无忌惮,即使陆染风连续拒绝他也一脸无所谓地紧跟在陆染风屁股后面, 还伸手来抢陆染风手上的行李箱“来来我帮你拿”
陆染风避让开, 停住脚, 冷冷看着这个男的“先生,你听不懂我在拒绝吗”
搭讪男脸上有明显的怒意冒出,但很快又强压下去,皮笑肉不笑地道“别这么说啊小姐,我看你一个年轻姑娘出门在外不容易才好心帮忙的吗,你怎么能把别人好心当驴肝肺呢不要想太多,我就是个热心人来的,来来,这么重的东西你别自己拿了,我帮你。”
说着,又再度伸手来抢陆染风拖着的箱子,且这次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动作比之前更大、更用力,近乎蛮横地抢夺陆染风手中的拉杆。
陆染风的手很纤细柔美,没什么力气,感觉到疼痛,便索性将手放开
“那好吧。”陆染风的冷脸忽然间变成妩媚微笑,连声音都甜了几分,“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怕麻烦别人,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好依赖你了哦没有关系吧”
搭讪男眼底冷意更甚,笑脸倒是看上去更热情了“哪用得着不好意思,能帮你这样的美女是我的荣幸才对嘛。来来这边走,去这边打车,我在阳市住了十来年了,这里熟得很”
“那可太好了,我正头痛要去哪找民宿呢,你知道哪里的民宿环境比较好吗,我不想住酒店。”陆染风貌似亲密地跟上对方脚步,还主动给对方递话题。
她这种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应该感觉诡异才对,然而搭讪本没想那么多见陆染风“屈服”,这个自认为在软座车厢内、众目睽睽之下被陆染风严重羞辱了人格尊严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臭女表子,落老子手里看你怎么死
就连陆染风表现出来的配合,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女人在受到安全威胁时为了不受伤害而做出的自保之举当外力干涉被隔绝、人与人之间只剩下最原始的武力资本较量时,再傲气的女人照样要学会“懂事”。
说白了,无论绝大部分性犯罪者坐进审讯室时如何对警察辩称“她是自愿的、她没有明显拒绝”,其实这些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在拳头乃至刀子的胁迫下,女人根本无所谓自愿不自愿。
陆染风似乎看不出对方的恶意,貌似顺从地跟着搭讪男走出广场、到专门车的地方上了辆黑车,无比安分地被这个搭讪男带到了他的家一栋坐落在阳市郊区城乡结合部的自建小楼中。
刚过早上七点,城乡结合部还相当清静,黑车开进来的路上只看见一些卖早餐的店铺开门,路上也只有稀稀拉拉出门上学的学生。
而搭讪男的家,离最近的大马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