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实正心寒,楼上的儿子不知为何惊叫起来、还蹬蹬蹬地往楼下跑。
“不要下来回房间去”刘老实肝胆俱裂。
“爸爸”儿子的声音更近了。
刘老实来不及他想,拉开插销、打开门往外跑。
才刚冲出厕所跑出两步,刘老实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腥味。
耳边传来水声,哗啦哗啦
顷刻间,刘老实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惊恐地四下张望,入目却看不到任何异常他家又不养鱼,也没水缸,盖新房时水龙头拉到厨房和厕所里头,这些年没停过水,自然也不会有放木桶胶桶储水的习惯。
水腥味越来越近,哗啦水声也越来越响。
刘老实无助地倒退,边退边努力辨认气味和声音到底来自哪个方向。
还没等他决定往哪边跑,一道冰冷刺骨至极的凉意,瞬间笼罩住他整个左边臂膀。
“唔”
刘老实张口想喊叫,喉咙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股比冰块还冷的可怕凉意已经把他整个脑袋包裹住。
冷,好冷不救
刘老实的思维像也被冻住了一样,临死前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延长
仿佛没有尽头的、透入骨髓的冰冷痛苦中,刘老实眼前又浮现那个从水沟里捞出来的外地女子,她仍旧那么年轻漂亮,遍体伤痕在那身白得透亮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还有,那三个被牵到吴老者家的小娃
模糊的视线中,刘老实看到了从楼上跑下来的大儿子。
十三岁的儿子惊恐万分地望着他,尖叫着转身往楼上跑。
而他,在撕裂灵魂的冰冷痛苦中,身不由己地、仿佛被什么东西托举着似的,追向他视若命根的宝贝儿子
意识变得异常迟缓的刘老实绝望地发出一句呐喊放过我儿子。
这句呐喊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听见,也没有任何人理会。
杨珊追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刚伸手抓住跑得慢的小女娃,脸色便是一变。
跑下楼的大儿子倒回来了,一边哭叫一边跑;一团恶心地蠕动着的黑暗紧随之后,把整个下楼的楼梯堵得严严实实。
杨珊立即把小女娃往胳膊下一夹、转头狂奔到儿童房间,跳到阳台上,撬棍鹅颈勾住阳台栏杆,抓着撬棍往下爬的途中将哭叫不止的小女娃塞给来帮忙的李哥。
陈红妹听到儿子叫声又看到自家女娃被带出来,也跑到了自家院坝里。
李哥没把孩子还给她,抱着就跑。
“小丫、小丫”陈红妹六神无主,下意识跟着跑。
“你们干啥”
先是刘老实鬼喊鬼叫、后是刘家大儿子不住尖叫,左邻右舍皆被惊醒,一个穿着老头衫的老人推开窗户,一看到刘老实家小姑娘被外地人抱着跑,当即怒喝出声。
另一家,两口子起床看情况,见状男的提锄头、女的抓扫把,气势汹汹地冲出来。
李哥一手抱着小丫头,一手扬起“意志”出品的无限子弹5,朝天连开数枪。
老头子“哐”地一声把窗户锁死,冲出来的两口子也惊叫着退了回去
这也算是孙井空干了点好事了,家家户户都有人去看过吴家大院的热闹,这些村民看见枪械晓得害怕。
“听好了敢出来就要死开门也要死”李哥直着脖子大吼,“不要命的就开门出来,看看是你全家脑壳硬,还是枪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