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身体很沉,以杨珊的力气想将他从门背后的狭窄空间中拖出来非常吃力。
发力一秒、休息两秒,发力一秒,休息两秒。
而在杨珊使出全身力气拖拽期间,男生摇摇晃晃的脑袋上,那对微微鼓出的、整个眼白密布血丝的血红眼珠,始终死死地盯着她看
终于将这个体重至少八十公斤往上的男生拖到讲台前的空地上时,杨珊已累得气喘吁吁,左手整条胳膊都酸痛得抬不起来。
保持右臂揽着男生肩膀、胳膊托着对方脑袋的半蹲姿势休息了十几秒,待双臂恢复少许力气,杨珊抬起左手按住男生的额头,小心地、缓缓地将这个男生摇摇摆摆的脑袋轻轻放平到地面上。
整个过程中,无论男生的脑袋往左边偏还是往右边晃,那对凸出的血红眼珠始终盯着杨珊。
杨珊视若无睹,将男生的脑袋扶正,便起身走到男生身侧,蹲下来伸手去扭他的双腿。
男生校服裤裤腿很长,生前应当是个体面人呃,大长腿。
但既然这名男生能被扭曲地“塞进”门后与讲台之间的狭窄空间中,这双腿会被扭曲成啥样完全可以想象
面无表情的杨珊,独自蹲在空荡荡的教室中,不方便的右手摁住男生的大腿,左手发力,将他折断并扭曲了180度的小腿扳正,压平,又将歪成90度直角的脚踝扭过来,像是为正常的死者常装裹入殓那样,让其至少在尸体状态下看起来体面点
将男生扭曲的双腿扳直,双手自然摆放在身体两侧,杨珊站起身打量了下自己的“作品”,确认毫无问题、除了没套寿衣外直接装冰柜里等火化都没毛病,便后退两步,转身大步走出教室,并随手将门带上。
教室中恢复了宁静。
端端正正地平躺在地上的男生,血红的眼球几乎脱出眼眶,眼球侧面的血管神经都暴露了出来。
黑红交织的瞳仁,可怕地、死死地盯着关上的教室门。
门外。
看似平静,但帽檐下的额头冒出水珠、发网下的短发几乎湿透的杨珊,一步步地穿过走廊,走向她在被困住前看到过的、高中教学楼常见的z字形楼梯间。
那对男女是冲着这栋教学楼离开的,既然不在一楼,那么有很大可能去了楼上虽然杨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被教室里的男生盯上,但如果她能从这儿脱困,她肯定是要走那对男女走过的地方。
一米、两米,直走出十米开外,杨珊才猛然回头、看向后方。
那间挂着一年八班牌子的教室门,看不见了。
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了。
杨珊提着的气一松,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立即加快脚步、蹬蹬往楼梯间冲。
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豪赌,她赌对了
她选择狠下心去直面教室中的未知恐怖,是因为她完全不敢赌在教室门外拖延太久会不会达成被教室内的东西杀死的条件。
即使没有被杀死,那个出现在任务名称中的游荡亡灵来到这附近时,跑都跑不掉的杨珊也是必死无疑。
事实证明她的思路是正确的,这个呆在教室里、跟她隔空对峙了十几分钟也没见离开迹象的男生,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那个游荡亡灵,且虽有困住她的能力,但要杀死她的话还需要达成某种条件。
这也就意味着,教室里的东西有触之即死的fg,也有一线生机。
将其拖出门后逼仄空间、摆成体面点儿的入殓姿势,都是杨珊进行的尝试。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对付鬼,那么以她生而为人的朴素道德思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