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
“还有那时在燕国,姊姊给大王治病的时候,姊姊记得么”
我想了想,不解“那时又怎么了”
“那时,大王病得都快咽气了,还不忘交代我,说姊姊远道而来,行囊必是简朴,教我务必多照料姊姊起居,一应用物皆要准备周到,不可随便应付。”
我看着他,蓦地想起那满箱满柜的各式衣裳。
“如此说来,我那箱柜中的衣裳都是秦王让你置办的”
冯旦挠挠头,笑了笑“我也不知姊姊喜欢什么样的衣裳,大王说各式都置办些,可按宫中之制,姊姊自己会挑。”
我了然,想了想,竟是如此。
“姊姊,”冯旦道,“你听我一言,天底下能教殿下这般上心的女子,也只有姊姊了。姊姊莫非一点亦不曾对殿下动心”
我有些后悔我与冯旦走得太近,以致他愈发嚣张,竟当面问起这事来。不过我知道按照秦王的脾性,倒是做不出让冯旦来撮合的事。
“我与桓公子的事,你该知晓。”我看着冯旦,意味深长,“你莫非想教我始乱终弃”
“也不是,”冯旦讪讪,忙道,“不过与姊姊说说心里话罢了。”
我叹口气,道“既然你心中有疑,我也不瞒着你。你知道秦王为何待我这般殊异么”
冯旦问“为何”
我说“你可知我当年为桓公子挡灾之事”
冯旦点点头,末了,目光忽而一亮,颇是吃惊“你是说”
我点头“正是。”
冯旦想了想,又紧问道“那姊姊给大王治病”
我摇头,示意他噤声。
“否则,秦王为何笃定我来了他便必是有救”我语重心长,“冯旦,此事我也只告诉你,你是秦王最信赖的近侍,这般内情轻重如何,你须心中有数,切不可说出去半个字。”
冯旦的神色随即变得严肃,道“姊姊放心,我必不外泄。”
我颔首。
冯旦想了想,又道“姊姊,如此说来,姊姊与殿下既然命数相合,岂非天造地设”
我笑了笑,道“确是天造地设,你有所不知,秦王已经认我为义妹,待将来登基,便封我为淮南公主。”
冯旦睁大眼睛“果真”
“自是当真。”
冯旦一喜“如此,恭喜姊姊”说着,忙又改口,“当说恭喜公主。”说罢,便要行礼。
我将他止住,嗔他一眼“我方才说过什么秦王还未登基,此事尚未成真,你万不可妄为。”
冯旦笑笑,道“姊姊说的是,还是姊姊明理。”
用过早膳之后,我回到堂上,参与秦王和一众幕僚的日常议事。
散了之后,桓肃来到。
先前从桓镶的言语间,可知公子要回来的消息,桓府已经知道了。不过这桓肃在秦王面前只字未提,说的都是往济北国劝降的准备。
据桓肃说,大长公主已经向济北王去信,使者是济北王的一位堂兄,议和之事,济北王当不会拒绝。待其回信之后,大长公主便可启程。
秦王颔首“国公与皇姊如此尽心,事成之后,当记首功。”
桓肃谦道“大司马过誉。”
秦王微笑,让内侍添茶。
“桓侍中在扬州已经启程,不久之后就要回来,”秦王缓缓喝一口茶,对桓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