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 我到堂上的时候,见到秦王已经坐在案前翻阅奏报。冯旦侍立在旁, 正给他上茶。
看到他, 我心里不禁有些困惑。他昨夜宿在营中, 照理说应该要过了午时才会回来, 不想竟这么早
“你昨夜不在王府中”秦王抬眼便看到了我,开口问道。
“正是。”我答道,“殿下的病都好了,我夜里留在王府里也别无他用, 不若回到家里去住。”
秦王看着我, 意味深长。
“那是元初的府邸, 怎成了你的家里”他说。
我理直气壮“元初是我未婚夫,那宅子将来自有我的一份,怎不算我家里”
“莫忘了你是王府幕僚,”秦王道“孤要与你问策之时,你不在怎么办”
我反驳道“谢长史等人也是殿下的幕僚,可他们也并非宿在王府。”
“孤若有问对之事,长史等随叫随到。”秦王道。
我随即道“我亦可随叫随到。”
秦王没有说下去, 唇角弯了弯,转头对冯旦道“你听到了”
冯旦忙道“听到了。”
“日后孤但凡有召, 你便让人去将她请来, 她必不推拒。”秦王道。
冯旦应下。
我“”
“早先宫中送来了些糕点, 你先去吃了。”秦王道,“半个时辰之后,长史等人过来议事,你莫迟到。”
说罢,他没再理会我,继续翻奏报。
冯旦走过来,对我笑笑“霓生姊姊,那些糕点就在厢房中,我引你去。”
我的确没有用早膳,看了看秦王,应一声,跟着他离开。
走出堂外,我忍不住问冯旦“秦王昨夜不是宿在了营中么怎回来这般早”
“大王后来又改了主意,”冯旦道,“昨日入夜之后,他便回来了。”
我讶然“为何”
“我也不知。”冯旦道,“大王要去何处便去何处,我等岂有多问的道理。”
我点头。
冯旦看着我,一脸神秘“霓生姊姊,你知道你方才在堂上与大王对答时,像谁么”
我问“像谁”
“姊姊可曾读过陌上桑”
“读过。”
冯旦道“我方才看着姊姊,觉得姊姊就像那秦罗敷。”
我“”
“秦罗敷”我狐疑地看他,“哪里像”
“便是姊姊那神气,”冯旦笑嘻嘻,“大王不过是想要姊姊住到王府里方便,姊姊那般义正辞严,仿佛大王要逼迫良家一样。”
我是秦罗敷,秦王就是使君,那公子就是
不对。秦罗敷那丈夫三十才当上侍中,公子二十才出头便已经当上了。
我心中不由一荡。
“胡说什么。”我说“你这般作比,小心秦王听到了罚你。”
冯旦忙道“我也只敢与姊姊这般玩笑,在别人面前断不敢胡言。”说罢,他看着我,叹口气,“姊姊,我起身有一事甚是不明。”
“何事”我问。
“我看大王对姊姊甚是有心,姊姊怎总在他面前这般倔强”
我讶然,看他一眼。
“他对我有心”我只作不明,“何以见得”
“姊姊觉察不出来么”冯旦道,“除了姊姊,大王还对哪个女子这般好过”
我说“他怎对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