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只觉又是温暖又是心疼,问他“公子离开时,只带了你”
青玄一边磕着我在豫州买的香豆,一边点头“公主原本给他宅中派了许多人,都被他打发了回去。”说着,他瞥着我,“公子知道你未死,是么”
我点头。
青玄好奇道“那你现在回公子身边么”
我说“不回。”
他不解“那你去找公子作甚”
我无语,青玄这人莫看有时计较得很,有时却颇为迟钝。不过我觉得我和公子的事还是莫声张为好,道,“自是担心冀州那些乱党对公子不利,来帮上一帮。”
青玄点头,仍有疑色“可你从前装死,现在总不好再活着回来。”
他总算说到了点子上。
我说“故而我到了邺城,须躲一躲。”
青玄想了想,却道“那可不必。公子如今身边的人,从仆从到幕府,都是这两年才招揽的,除我和公子之外无人认得你。”
我讶然“哦”
“至于你的身份”青玄想了想,嘻嘻一笑,“我亦有计较,你听我的便是。”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青玄说着却轻松起来,如释重负“霓生,你既然回来,这些日子便仍留在公子身边得了。他连更衣都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有你在,我便解脱了。”
我瞥着他“你不是司马么还要贴身服侍公子”
青玄愁眉苦脸“别提了,公子听闻这河上匪盗横行谋财害命,就派人来巡。可东边圣上正在亲征,人手缺乏,公子就将我当了司马,说什么我跟了他许久,该历练历练”说着,他叹口气,“这差使累人得很,如今日这般,夜里连好好睡一觉都不行。过几日此事完了,我还是要回去伺候公子,不过你来了我便可好好补觉。”
我哂然。
青玄又将几颗香豆放入口中,边嚼边道“你如今在京中可出名了。好些人都说你有神通,不仅给先帝挡了灾,还知晓天机,连秦王护驾之事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知道么秦王知道你死了,还派人来府中吊唁。”
这事我早知道了,无所谓地“哦”一声。
“那真是你算计的”青玄看着我,紧问道。
我笑笑,拍拍他肩头“那当然了,不是我是谁。你要我帮你算算么二十钱一次。”
青玄露出鄙夷之色“你真是死性不改。”
夜里风大,不过到邺城的水路无礁石险滩,虽不敢张帆,但这兵船顺风而下,也走得甚是顺利。
一个时辰后,船到了邺城外的渡口。
出乎我的意料,虽是夜里,渡口上却灯火通明。
“此处这般繁忙”我问青玄。
“也不是日日这般。”青玄道,“前方大营的辎重皆由此处转运,有时前方要得急,就须得连夜开工。”
我了然。
青玄虽满腹牢骚,这个司马却当得有模有样,到了渡口,先找守卫的将官去问这渡口的情形。我则要习惯避开人多眼杂的去处,带着斗笠站在一边,将斗笠的沿拉下来挡住脸。
不久,我却发现青玄兴冲冲走了回来。
“快,随我去城南”他对我说。
我讶然“何事”
“公子就在城南”青玄道,“方才那边将官对我说,有一批辎重运到了城南仓库,公子去巡视了。”
城南离渡口不远,我听得这话,心中亦是一喜,当即跟着青玄登上一辆兵车,往城南驰去。
城南亦灯火明亮,来往